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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坛交谊厅] 【小说连载】那年穿越去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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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4-25 23:02:2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无聊写了一个关于日本的小说,本来是另外一个日本帖子意外后的产物,大纲目前还在凑,断更说不准。
对日本的了解也不深,大家姑且批判地看看吧,如能提点意见再好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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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假如你是一个血气方刚的正常男人,在泡温泉的时候来了一位全身赤裸的美女任你予取予求,你会怎么办?
关键词:穿越、文娱、都市、背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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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4-25 23:09:17 | 显示全部楼层

1、
夜空下的东京灯火辉煌,光怪陆离的各色霓虹灯照映得天空五彩缤纷,营造出比白天更为夺目的幻象。可惜来来往往的行人车辆只顾着注意眼前脚下,对绚丽的夜空熟视无睹,没几个人有兴趣抬头欣赏一番。


张俊辉在楼上俯瞰着这奔波忙碌的浮华盛世,轻轻摇了摇头,从一包八星里轻轻弹出一支烟来,悄声地用打火机点着了,漫不经心地吸了一口。


烟身很纤细,明显是女士专用型,不过张俊辉一点也不在乎。他既没有烟瘾,对烟也没有研究,这会假惺惺地抽上一口,还是装逼的成分居多。套用一句流行的话说:抽的是寂寞,吐的是空虚。既然追求的是格调,那烟的来路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屋里的女人已经去了夜总会,这是她曾经游刃有余的旧业,重新捡起来一点也不手生,过渡顺利得很。


心有余悸地扭了扭腰,张俊辉反手在背后揉了揉,盘算着自己是不是该找个中药铺开点补药了。


那女人三十不到的年纪,却提前进入了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的境界,每天下午起床必定要缠住张俊辉来上一两次,接受了雨露滋润,然后才心满意足地出门去挣生活费。


说起来似乎有些难为情,目前两人的生活都是靠那个女人在支撑,张俊辉则很不齿地做了吃软饭的小白脸,付出的代价就是每天沟里种藕。任由那女人的摆布主导,不是发射心情舒畅炮,就是容光焕发炮。


总而言之,他的生活过得像个性奴一般,而且这屈辱的生活一时半会还结束不了。张俊辉晃了晃脑袋,很想把这不舒服的记忆清空出去,思绪却飘飞到了几个月前。


那会他还是个意气风发的小商人。在结束了前一个让人郁闷的舆情监督——俗称高级“五毛”的工作后,和人合伙做起了户外装备品生意。


仗着学过多年武术、自诩身体强壮,张俊辉常常打着产品试用测评的旗号,以身作则地闯荡在驴行第一线,悍不畏死地进入各种险地寻奇探幽。借着发出图文并茂的游记来收获他人的崇拜点赞,以此满足自己可怜的虚荣心,来证明小人物存在的价值。


俗话常说: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一次驴行中果然就出了事。在勘察一片未开发的山区时,深入一个地下溶洞的张俊辉突然失足滑入暗河,接着就被激流带到了一个怎么也解释不通的地方。


湍急的水流不但冲击得他头昏脑涨,更把他的衣物装备撕裂成了夸张的布条。等他赤身裸体地从一处山野温泉中站起来后,居然碰上了更为离奇的事——池子里还有一位正在泡汤的妙龄女子!


假如你是一个血气方刚的正常男人,在泡温泉的时候来了一位全身赤裸的美女任你予取予求,你会怎么办?


张俊辉估计自己再面临一次选择的话,恐怕依然是同样的结果。试想一下,一位陌生的妙龄女子在短暂的尖叫后,突然丢开身边的浴巾,捏起你的金箍棒,你会是什么反应?


在默念了几声“大、大、大”后,张俊辉挺身就反扑了上去,让温泉池中激起了更厉害的浪花。等发现女人操着陌生的日语后,他更是大发神威,再接再厉地“抗战”了几回。


这个“永动机”一般的行为让女人直接做出了后来的举动——携带着他跑路到了东京。等后来跟着电视节目学会了一点日语后,张俊辉才搞明白这大概是怎么回事。


温泉池中的女人叫岛崎茧花,原本是广岛一家企业主的情妇。在一次床上运动中弄断自己的关键部位后,那位企业主就畏惧起这种事来,从此以后很少和岛崎小姐共赴鱼水之欢,把正值壮年的她搞得闺怨深重、意郁难伸。


不成想正在哀叹命运不公的时候,突然从天而降来了一位猛男!春心荡漾的岛崎小姐在无比满足之下再无顾虑,直接卷款走人,带着张俊辉跑路到东京,租下了一处公寓,化身私奔鸳鸯安顿了下来。


岛崎茧花早就知道了他的中国人身份。不过了解到邻国情况之后,只当他是个政治失意的偷渡客,在他粗通日语后也不怎么限制他外出了。


如今日本劳动力极其缺乏且价格高昂,政府对偷渡或者非法滞留的人士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以此来缓解一定程度上的用工矛盾。大街上甚至能见到黑人活动的身影,即便给警察发现是非法入境后也不会遭到驱赶,没人愿意去做那种吃力不讨好又无趣的事。


到这里算起来应该有七八个月了吧?张俊辉心里盘算了一下,随手把烟蒂丢到垃圾桶里,迈步走进了一条小巷。


刚来的时候正碰上全日本死了爸爸一样祭奠他们的天皇——那个早该在二战结束后就被判处死刑的战犯头头,如今天气已经开始转凉,夜深的时候街道上行人已经减少了很多。


张俊辉抖了抖膀子重新裹紧上衣,避开了亮光直射的区域,专挑灯光比较晦暗的地方走去。


***
2、


这个时候的小巷人迹罕至,配上昏黄的灯光,别有一番意境,瞬间张俊辉脑子里联想起了好几部动画里类似的场景。可惜这一幕被他有节奏的脚步声给破坏掉了,声音在空旷的小巷里传得很远,听起来干巴巴的,无趣得很。


踢踢踏踏走过一个施工中的建筑工地,突然一处坑底传来一阵凄厉的女人喊声:“救命啊,救命……呜呜呜”。


张俊辉吓了一跳,扭头只看到几个黑乎乎的影子在那扭动了一下,很快就重新沉寂了起来。他使劲睁大了眼睛,也无法分辨到底有几个人。


站在原地的他并没有试图下坑,这种布置让人觉得是陷阱的几率比女性受辱的可能性大多了。真有人需要救助,早在脚步声响起的时候就应该出声,何必专门等人走到跟前?


阴影中接下来并没有什么动静。张望了几下也没见任何反应,张俊辉耸了耸肩,抬脚就走。


“喂——,你就想这么一走了之吗?”没离开几步,张俊辉身后就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带着一种奇怪的腔调。


闻声飞快转头的张俊辉看到基坑边已经站起三个黑影来,便停步转身,同时很隐蔽地分腿扎了一个防范架势。这个情况他刚刚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倒也不显得慌乱。


三人动作协调,呈三角状朝张俊辉包抄过来。随着人影走近,已经能分辨出是三个戴着头套的壮实男子,连手上也带着黑手套,浑身上下只露出了双眼口鼻,看起来很别扭,不客气地说就是一副作奸犯科的打扮。


当然,后世各国的特种部队也经常会见到这种调调。可惜日本只有自卫队,平素漫不经心地粉饰和平还来不及,哪敢作这种侵犯性十足的装扮。


“你们要做什么?”张俊辉装出一副强自镇定的样子,问话时也有意发出明显的颤音。


“赫赫——”当中一个人继续着先前古怪的腔调,尽管没有说出完整的句子来,但也传递出了一种旁若无人的优越感或者说威压来。


张俊辉估计说话的应该是个领头者,手里慢慢捏起拳头,心中飞快盘算,大致估计好出手方位并判断出后续接应套路。一等到三人起手打算合围时,他立即揉身上前,往当中虚晃一脚,躲开侧面的威胁,拉开了其中两人的配合空挡,这才伸手往说话的人腰间出拳。


说话壮汉的反应也不慢,斜退半步一个后仰就堪堪躲开,左手已经横在了极佳的格挡位置。张俊辉也跟着左腿猛抬,不过跟着踢出的方向却是后方企图偷袭他的另外一人。


这个转变太突然,来人没有充足的时间反应。只听得“嘭”地一声闷响,他左腿已经结结实实地印在了后方来人的身上。张俊辉趁着反作用力,临空一个跃跨,右脚直奔说话壮汉面部而去。


壮汉的反应也够神速,依旧一个急速后仰,同时左右晃动上身企图躲开飞踢。张俊辉岂能让他如愿,未等招式用老,已经趁势收回膝盖,倾斜身体重心的同时,右肘狠狠地撞上了对方颈窝,隐约听到“咔”地一声,壮汉直接被放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显然是没有继续反击的力量了。


腰弓一挺,张俊辉顺势在说话壮汉身上一撑手,紧接着一个翻滚躲开了踢来的两脚,手里紧跟着一捞,抓住了一只余力用尽的脚跟,伸腿跟着闪电般踢出,眨眼间已经盖上了倒霉男子的裆部。


一声类似狼嚎的怪叫响起,不知道带出了多少幽怨哀伤。与此同时,哀嚎男整个人已经像虾米一样弯下了身子。这个战果张俊辉看也不看,翻身跃起后就盯着仅剩的一个壮汉,左右开弓把人逼迫得连连后退。


眼见就要解决战斗,基坑阴影处又跳出两人来。张俊辉心中一凛,趁着占上风的机会匆匆扫了一眼。两人身形比三个壮汉稍微单薄,其中一人还是满头白发,脸上一条明显的刀疤凸显出咄咄逼人的狠色,倒没有像其余四人一样,搞出手套、头套那种别扭打扮。


虽然已经干净利落地解决了两个,但张俊辉体力也消耗了不少。此刻他更是不敢大意,要是让后来的两人衔尾加入战团将会是一场苦斗。他当机立断之下便揽住早先下场的那个壮汉,身上拼着硬抗几下把人隔成了两拨,不让壮汉和后来的两个家伙汇合。


可惜对方并没让他的打算如意到底。白发男子不但及时冲了过来,手里还伸开了一把弹簧刀,刀身反射着远处的灯光,飞雪一般不时射入眼里,透出森森寒意。


见阵仗升级,张俊辉心知不妙,立即松手脱开纠缠。但身边的壮汉见了同伴举动,也会意地配合起来。张俊辉挣脱间躲开了来袭的刀锋,却没躲过衣服被扯。牵拉之下,“刺啦”一声外套就被弹簧刀划破了。


张俊辉心里愤恨起来,趁着衣服拉开豁口的机会,反手就套住了壮汉的眼睛,另一只手也不闲着,电光火石间就把壮汉推到了刀锋跟前。


见喂到跟前的是同伙,白发男子手上稍有迟疑,等他反应过来时弹簧刀已经被张俊辉踢到了远处。随即漏出的空门被张俊辉一个拳头呼开,正好撞到白发男子身后紧跟的同伙身上,两人跌跌撞撞歪到一边。


趁这个空档张俊辉立马一招“双峰贯耳”,顺利解决了被蒙住脑袋的壮汉。这才往白发男子方向冲去挥了一拳,那个紧跟来的头套男敏捷地推开白发男子,两人身体相对分开,化解了这一招。


张俊辉哪容两人有空继续反应,正好趁两人分开不能形成合力,立即几拳劈开头套男,当即飞速转身迎上白发男子的攻势。不过身体消耗太大,仓促间手法出了误差,等白发男子缩身躲避的时候手劲没有及时跟随下去。不过他反应及时,当即反手一抓,膝盖一抬,试图来个迎面开花。


可惜手里轻飘飘地不受力,张俊辉暗道不好,趁势飞踢出去,试图纠正失稳的重心。尽管反应及时,但举动间还是留下了破绽。眼中余光扫过身后,他只能堪堪伸手护住腰腹,有些认命地准备迎接对方的反击。


料想中的报复并没有到来,等张俊辉闪身挽回颓势,摆出防守架势后才发现异状。白发男子脑袋已经变成了一头黑色短发,此刻正单手捂头往小巷外飞奔。另一侧的头套男动静同样不俗,选择了小巷的相反方向也在狂奔,动作敏捷不亚于同伙——曾经的白发男子,此刻的黑色短发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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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4-25 23:10:38 | 显示全部楼层

3、


这是怎么回事?


张俊辉提着手里的白色假发有些愣住了。莫非这东西还是一个隐藏宝贝不成?到了别人手里就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大杀器,因此才把两人吓得屁滚尿流、避之不及?


现实中当然见不到奇幻小说里才有的场景。张俊辉翻覆看了几回,的确是平凡到极点的假发,只好顺手往怀里随便塞了,打算以后抽空再研究其中有没有暗藏玄机。


基坑中再也没有人不识相地跳出来,同样也没有任何声响传出。


也许团伙就是这五人,这些人的举动果然和张俊辉先前的判断一致:是个利用路人同情心敲闷棍的烂俗套路。这年头利用录下的声音来行骗的行径屡见不鲜,他在电视上已经看到过好几回报道。


粗略检视一番,张俊辉才发现自己损失有些大。不但外套毁裂,连裤子也受了牵累,虽然留下的一道口子并不长,但也到了没法穿出去示人的地步。


而他今晚的外出计划还没开始执行,这些家伙的套路对他来说实在是飞来横祸,让人郁闷得紧。实在想不通那家伙的弹簧刀是如何达到这种效果的,竟然将裤子也给划破了。


瞧着原地还像死猪一般躺着的三人,张俊辉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飞快地从他们身上剥了一条合适的裤子替换了身上的破裤,又捡起一件外套披了。心里想了想,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准备把三人剥成光猪。


等他拿弹簧刀划开衣物后却吓了一大跳,地上三人的肩胛都有纹身。也就是说,莫名其妙打上的一架,碰上的对手居然是雅库扎!


张俊辉有些后怕起来。随便哪个雅库扎团伙也不可能仅仅五个人,更别提现在还放跑掉了两个。先前还以为是落荒而逃,现在想来,那两个家伙去搬救兵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此地不宜久留!


匆匆收拾了自己的衣服,张俊辉当机立断地准备跑路。想了想,他又把三人随身物品收罗起来,伪装了一个穷凶极恶的抢劫现场,丢下剥成光猪的三个雅库扎分子,迅速遁入了黑暗之中。


绕过几个路口,张俊辉找了一处垃圾回收堆扔掉了自己的衣服。其余三人的衣物连同物品饰件通通扔进了河沟里,只留下了钱和白色假发。又走了几个路口,寻到一家男子衣物专卖门店的地方闯了进去,随便选了两件便宜衣服就匆匆结了账。


没办法,几个雅库扎分子身上油水也不多,估计他们今晚的“闷棍生意”还没开张。


几下换掉身上的衣服,张俊辉照旧把雅库扎分子的衣物往河里处理掉,这才从容地汇入夜晚的街头人流中,装作下班后没有机会喝二摊而无奈归家的蓝领样子,不动声色地执行着实际的出行目的——为今后的行动踩点。


张俊辉突兀地出现在日本,和偷渡几乎没有差别,自然是没有任何身份的。真要被发现非法入境,还不好被遣返回去。即便遣返成功,回归正常社会估计也很玄。


首先,他出生于1990年,而现在这个年份都还没有到来。照实交代的话,他的存在将会成为一个逻辑悖论,完全让人理解不能;其次,被遣返将会有个身份核实过程,这种情况将如何去和出入境管理人员沟通?


难道直接说我是穿越过来的?有调戏嫌疑不说,搞不好还会被送入精神病院一辈子出不来,更别说其它潜在的风险了。因此老老实实向政府投降坦白的路子是走不通的。


此前张俊辉通过结识的中国人介绍,得知出身大陆的中国人如今入籍日本非常困难,花费巨大不说还劳心费力。更关键的是,操持这个渠道的人隐约有几分替黑帮揽人的架势。他怕惹来麻烦,便熄了这个心思,转而打起去美国的主意。


现在那边对偷渡客还算比较宽容,踏上美利坚的土地后光明正大地走走程序,快则几个月,迟则一两年内绿卡有望。总的来说,移民风险较小,落户相当稳当。


而实现这个“理想”,张俊辉首先要筹一大笔钱,不但要向这个灰色链条收买消息,还需要支付蛇头费用。


做舆情监督工作的时候,张俊辉泡在网上的时间有很多。吹牛顶帖、按屁股灌水之余,他对邻国日本还是很关注的,除去广大男同胞心照不宣的东西,其它经济发展、文化侵略等方面也倾注了相当的精力。特别是忧心中国的房地产发展,他把这个国外“先烈”的事迹专研了一遍又一遍。


而现在的时间点正卡在关键上,众所周知的日本泡沫经济很快就要被戳破,紧接着股市、房地产暴跌,对穿越者来说,完全就是一个可以上下其手的好机会,更别说后面还有苏联解体的重大利好。


只是操作这些的前提很现实,就一个字:钱。但对现在的张俊辉来说就有点尴尬,他恰恰没钱。


岛崎茧花之前被他忽悠着开设了股票账户。因为大跌的时间点没到,现在都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气,他操作起来也没什么出彩的地方。后来岛崎觉得太过平淡无趣,认为房地产投资更为稳妥、收益更加可观,就把资金抽走在新宿附近投资了一套公寓。


眼睁睁看着巨额的财富从手里飞走,这显然是穿越者之耻。无奈之下,张俊辉只好动起了歪念头。他的想法很简单,就是在一些富豪手上“借”点周转资金,等赶上这波行情,发了大财后再归还回去。


此行的目标就是世田谷区的奥泽。该地虽然不如旁边大田区的田园调布那么如雷贯耳,但也算是东京的富豪区之一。张俊辉有一次在电视里看到某个富豪在此安置明星情妇被曝光的新闻后,对这个地方就私下留意上了。


目前他和岛崎茧花所租住的公寓位于西五反田,要去奥泽也相对比较方便,坐东急目蒲线过去还不用转车,是个下手的理想地方。特别是不需要转车这点,对他这个外国人来说是个很省事省心的安排,要知道他第一次去新宿看稀奇还差点迷路。


***
4、


张俊辉准备“借款”的目标是奥泽的一处两层的独栋西式寓所。房屋建筑占地面积很大,初步估计有四十坪左右,足以证明是个殷实人家。


经过仔细探查,那屋里经常在家的只有女主人。即便有进口豪车上门,也是深夜前来,而且会在天亮之前离开。此外也没有园丁、佣人等不相干的人员。一个月前他已经去踩过几次点,基本可以确认是个包养情妇的地方。或许白天会有做勤务的钟点工,不过晚上行动的话,那并不是什么干扰因素。


因为之前考虑不周,踩点时借用了中餐馆老张的载货车,虽然停放的地方距离目标有足够安全的距离,但张俊辉还是怕引起有心人的联想,因此特意把行动推迟了一个月,以此来淡化载货车的影响。这期间他也准备了很多用于行动的小玩意,都是从距离住所很远的地方购来。


那个中餐馆老张已经快到四十岁,应该算是改革开放后第一拨留洋热潮中的国人。来日后心思也没怎么用在学业上,反而频繁地在餐馆打工挣钱以补贴家用。熬了几年,竟然也做到了店里顶梁柱的地位,期间还主导了原本拉面店变身中餐馆的经营活动,后来又搞定了老板的女儿,如今已经获得了永住资格。


老张对此也很得意,总是夸耀说,是自己用中华美食轻轻松松就征服了女人。不过张俊辉在店里吃了很多次,总觉得差强人意、华而不实,也不知道那个日本女人以前是不是吃饲料长大的。


碍于同姓情面,还有来东京后缺少朋友的孤寂生活,他也只有违心地称赞味道确实不错。要是有其它方便的去处,张俊辉恐怕再不会去光顾老张的中餐馆,完全就是找不自在嘛。


电车很快到了奥泽站,张俊辉丢开了关于老张的腹诽,开始专注晚上的行动目标。


西式寓所外面有一人高的围墙,不过临近道路的一侧,有长约数米的地方是用植物代替的。真要潜入的话,扎起的篱笆根本就是摆设,大约只是用来防止小动物穿过的布置。院子里并没有豢养狼狗之类的大型犬科动物看家,女主人只有一条袖珍的哈巴狗,当做宠物养在房里,难得听到它叫唤几声。


屋里早已经亮起了灯光,不过房里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只透出一些迷蒙光晕,无法判断房中人的位置。


张俊辉观察了一会,不自觉地点了点头。这样也好,外面看不到里面,那么给闯入行为又上了一层保险。他这次来只是确认一下房屋近况,看起来和一个月前也没什么变化。


路上突然闪过一阵红光,张俊辉吃了一惊,连忙俯身到草丛里。顶着红光的小车一路不停,转过街角才消失不见。


真是糟糕!居然有警察巡逻了,这倒是一个新状况。


想了想,张俊辉还是决定明天再来观察一次。如果警察只是偶尔经过,那倒不用在意;要是经常性的巡逻,计划就需要做点调整。


借着惨白的墙头灯,张俊辉看了看手腕的廉价电子表。指针已经快到电车收班的时间,他便结束了今晚的“勘察”工作。


因为岛崎茧花的工作性质,回家的时间基本上都是两点多钟。受此影响,张俊辉的作息习惯也不正常。如果两人约好不一起吃晚饭,他也是十二点钟左右才去解决。瞅着老张的中餐馆还没关门,张俊辉便拐了进去。


店里只有老张一个人在忙碌,他的日本丈人和妻子都见不到丝毫踪影。别人的家事张俊辉也没心思去八卦,径直坐到老张面前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来三份饺子。直接下锅煮,别煎!”


关于饺子这点,张俊辉实在搞不懂日本人的情趣。在中国,吃剩的饺子不方便隔顿再煮,于是搞出煎饺的名堂。而日本人就比较喜欢走个性路线,生怕中国人赶过去说抄袭,换了个花样直接生煎。你说煎就煎吧,妈的还只煎一面。这么煎饺也就罢了,出锅后居然还是作为配菜上桌,不端一碗米饭给你,他倒还觉得奇怪。


“三份?”老张停下了手上的清洁工作,特意强调了一下。


“嗯。”


“好勒,三份。”订单确认无误,老张笑呵呵地转身,一把揭开面汤锅就数了饺子下去。张俊辉来过多次,老张大致已经清楚了客人的喜好,不用特别吩咐,他也会采用中国传统的方式。


给张俊辉端上一碗油碟,老张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最近有些不太平呢。下次我要早点关门了,要过来吃宵夜的话注意一下。”


不太平恐怕是有的,否则也不会和雅库扎打上一架。不过张俊辉怎么也和中餐馆联系不起来,老张在保护费上面肯定不会少交。听了老张的提醒,他便随意地问了问:“怎么了?”


“晚上有个雅库扎过来,应该是水森组的,拿了张画像偷偷来问人。说是他们老大的小弟,置气出走了,现在要打听下落劝解回去。”


张俊辉本来已经警惕起来,听了这话又给弄糊涂了,有些纳闷地问:“这和太不太平有什么关系?”


“这你不懂”,老张侧着身子凑近张俊辉,接着解释道:“这些暴力团伙内部闹了矛盾都是这个调调。搞不好那个出走的小弟会拉一帮人另立山头,他们的地盘有限,为了抢地盘打起来岂不是顺理成章的事?再说这边的地盘以前也是从别人手里抢来的,搞不好那帮家伙会趁这个机会杀回来呢。”


“哦,这样啊。”张俊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虽然这个说法很牵强,但他还是决定不再深究这些内幕,也拿定主意要把夜晚和雅库扎打架的事藏在心里。要是和老张谈起,万一他一个口风不紧,引起别人注意,迁怒过来就是躺着中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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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4-26 06:14:58 | 显示全部楼层
长篇小说吗?楼主加油
 楼主| 发表于 2017-4-26 18:32:51 | 显示全部楼层
hopeyearn 发表于 2017-4-26 06:14
长篇小说吗?楼主加油

感谢高亮。
长篇说不准,但十万字我还是有底气的
 楼主| 发表于 2017-4-26 18:38:51 | 显示全部楼层

5、


回到家张俊辉就打开了电视。平时有空就看电视差不多成了他来日本后的习惯,特别是晚间。里面除了一些不可名状的内容,还有一些尺度颇有意思的节目,让人乐不思蜀、欲罢不能。果然还是俗话说得好:兴趣是最好的老师。因为节目内容贴近生活,语速也相对标准,对他学习日语帮助极大。


电视中突然跳出的一条深夜新闻顿时吸引了他的目光。


“……在五反田建筑工地昏迷的三人经送医后已无大碍,恢复意识后受害人谢绝了采访。据警方介绍,这应该是一起恶劣的抢劫事件。至于其它内容,我们正在接洽相关方面持续跟进,后续报道……”


五反田、建筑工地、三个人?这应该就是被剥光猪的那三个雅库扎分子了。这些家伙也是胆子够大,居然敢对警方说谎话。要不是自己手上会点功夫,到底谁抢谁还不好说呢。


张俊辉心里有些不齿雅库扎的作法,新闻也听得心不在焉,不过看到最后却让他差点笑出了声。电视画面中出现了一位有些秃顶的中年人,看字幕介绍是某工务店的经理,正不断向观众鞠躬检讨,说着“要整肃夜间巡逻管理,切实加强工地安全”之类的废话。


好好的一个抢劫新闻居然变成了安全管理的整改宣传,这画风变得也是太快。张俊辉摇了摇头,拿起汤锅准备烧点开水。夜晚出去忘记准备食材,他只好给岛崎煮方便面。不过汤料还是得另做,不然那女人会真的生气的。


对这新闻不满的显然不止他一人。此去西南方向、坐落在自由丘的一栋别墅里也传出一声愤怒的喊叫:“胡说八道!他们在说谎。混账!真是混账!”


坐在沙发上翻看报纸的一名中年男子“哗啦”一声叠上手中的报纸,冲着大喊大叫的女人对吼了过去:“够了!给我安静些。还嫌丢脸得不够吗?”


被吼的女人缩了缩身子,视线从电视画面上移开,转过头来看着中年男子。她面容很年轻,大概二十来岁,头发松散地乱披着,明显需要打理,听了中年男子那么说大概有些委屈,“爸爸!被抢劫的是我啊,差点被害的是我啊。你怎么可以这样子?”


“难道你希望浅井家千金被抢劫的消息传得到处都是吗?”中年人言辞犀利地反驳了回去,仍不客气地说道:“要是让长谷川家知道了,是什么后果?你应该很清楚。”


浅井女儿神色畏惧起来,沉默了一会又犹犹豫豫地开口说道:“可是,就这么放过他们吗?真不甘心。”


“有什么不甘心的!人没事就好。从明天开始,我会安排人接送你上下班。”


“那个……”


“还想说什么?”中年人有些不耐烦,语气暴怒起来:“老老实实听安排!这次不会由着你的小性子来。”


“我是说……”浅井女儿吓了一跳,嘴里像蹦豆子一样说得飞快,“我报警的时候可是报过浅井家的名字。询问我保护人的时候,当时我没考虑到长谷川家那一层,所以通报了父亲你的名字。”


中年人脸色松缓了一些,“这个我心里有数,不用你担心。”


“这样啊……”


“行了,快去睡觉。”


“哈伊。爸爸,祝您晚安。”


见女儿听话地回到了卧室,中年人这才收起报纸,有些疲惫地捏了捏眉骨,心里苦恼地盘算起来。


他的家族在东京近郊有很大一块地,但不知何故让一家商社看上了,找上门来想要商谈收购。他通过运输省和建设省的关系,知道了那块地会在都市整备计划和东京通勤圈的规划中受益,自然不会同意这桩生意。


可是后来经过调查,发现那家公司背后还有水森组的影子,这就让人有些为难了。水森组是关东有名的暴力团——谷河会的下属成员机构,近年来谷河会势力扩张很猛。特别是它通过控制一些建筑事务所,在日益火爆的房地产市场里收入不菲。


如今他们更是盯上了自己家族的土地,被回绝了两次仍然没有放弃,大有志在必得的劲头。特别是今晚这个安排,虽然自己女儿没有任何损伤,但是他们通过成员自残来威胁,应付起来实在是不轻松。


至于女儿报警时声称遭遇了胁迫,他也只当是惊恐之下的口不择言。对自己,那些家伙还不敢做得那么过分。顶多是自残现场让她去做个见证,好借此来给交易施压。


至于要不要硬抗下去?中年人有些犹豫。


相比如今火爆的房地产,其它实业即使在股市大涨的背景下,发展也显得温吞吞的,有些甚至因为不好从银行方面周转资金,成长反而不如曾经。


不过他名下的产业倒不会受此影响,近期也无意去房地产市场分心。实在要把土地让出去的话也不是不可以,毕竟和暴力团角力下去并没有多大意义。相较大把赚钱而言,家族安危才是需要首先考虑的事。


他之前两次拒绝,也是顾忌和暴力团发生牵扯的因素居多。不过局势发展岂能顺心如意,这事看起来终究回避不过去,说不得也只好同意了。


既然他们急切想要,那么,不开个高价也实在说不过去。当然,要是那公司能做一些淡化暴力团的安排,通过第三方公司来完成收购的话,将是最好不过。


想到这里中年人捏了捏拳头,神色坚毅起来,拿过沙发边的电话就开始拨号。


***
6、


算着时间快到了,张俊辉便把方便面丢进了鲜汤里。果然,门外很快就响起了高跟鞋的声音,接着门就被打开了。


“我回来了。”岛崎茧花慵懒的声音先传了过来。


“欢迎回家。”


岛崎茧花两三下踢掉高跟鞋,把拎包扔到一边,赤着脚就走了进来,伸着鼻子使劲嗅了嗅,“哎呀,怎么搞的嘛,又是即食面。”


“不好意思。出门忘记买菜了,都是我的错。”张俊辉走上去给岛崎捏起了肩,轻声哄道:“阿喵。将就一下,明天我给你做蒸肉。”


“真的?可是人家更想吃‘当初通卡组’嘛。”岛崎靠在张俊辉身上一边享受着按摩,一边说着蹩脚的中文。


“是‘糖醋排骨’。发楼米,‘糖——醋——排——骨’。”张俊辉耐心地纠正道。


“猪排!猪排!”岛崎茧花并不是个听话的好学生,依旧用日语调皮地唱着对台戏。


“好吧,猪排。明天中午就给你弄。晚上的话,邻居们又要抗议了。”张俊辉放弃了教化的努力,转而建议道。


深夜做炒菜,楼里不埋怨才怪。就算房子可以隔音,不代表它还可以拦住味道。


“真扫兴,说这个干嘛。他们那是妒忌,因为中华料理店也吃不到阿辉的猪排。”


“哈伊哈伊哈伊。还有一样他们也吃不到”,张俊辉敷衍地赞同道,说着便恶作剧似的在岛崎下身捞了一把,“只是专门招待你的。”


“不来啦”,岛崎赶紧挣脱他的魔手,满眼春情地扫了他一眼,“小腹好胀,我要先去上个厕所。”


“快点哦,面要放坏了。”张俊辉顺手在岛崎屁股上拍了一下。


“真讨厌。”岛崎打开了他的手,“咚咚”地冲到卫生间去了。


张俊辉把面给岛崎盛好,又坐到了电视前,重新调出一个频道。


身后很快就传来呼噜呼噜的吃面声。见张俊辉转头看自己,岛崎茧花很没形象地打了一个响亮的饱嗝,“好满足。阿辉,面汤可做得真好。”


“多谢夸奖,你高兴就好。我来洗碗吧?”


“这话听了真让人高兴。不过还是不必了,让男人来洗碗总感觉怪怪的。”岛崎茧花出人意料地拒绝了张俊辉的建议,倒让他有些愕然。


见鬼了!这女人今晚脾气怎么这样好?要是感觉怪怪的话,早几个月前干嘛去了?


张俊辉懒得去猜女人的心思,转头继续看起了电视。国际新闻中还在转播旧金山大地震的后续报道。柏树街高架桥最后一名幸存者仍然在医院和死神赛跑;被破坏的桥梁和房屋的清理、恢复及重建工作已经全面铺开,众多专业人员和机械有序地进入了灾难现场。


日本的地震、房建专家也就新闻充满自豪感地点评灾害过大的原因,并不时对自家的抗震技术引以为豪。气氛看起来不太协调,似乎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模样。


难怪美国要来日本薅羊毛,就这个态度,任谁看也不爽嘛。


岛崎很快收拾了厨房,又扭扭捏捏地腻歪到张俊辉怀里,“那个……,这么久没回老家了,我想回去看看,特别是父亲的生日也快到了。”


“嗯?”张俊辉有些诧异,“你不是说担心那个企业家找麻烦,老家也不能去吗?上次你母亲生日也没回去,怎么这次就不怕了?”


岛崎眼睛闪烁了一下,事实上这次是店里的常客邀请出去游玩,她怕家里男人想多了才找了一个借口来搪塞。


担心张俊辉反应过来会察觉到什么,岛崎便抓住他的胳膊摇晃起来,语气带着十足撒娇,“哎呀,那不一样嘛。父亲就快七十了。”


听女人这么说,倒是把张俊辉给噎住了。


因为七十岁就可以厚此薄彼?你妈听了还不得哭倒在老家里。都说女儿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这话看来也不怎么靠谱。


想到这里,张俊辉便有些戏谑地说道:“哎呀,你父亲都快七十岁了,岂不是说你年龄也很大了?”


像猫给踩了尾巴一样,岛崎立即挥起粉拳打来,“可恶!父亲和母亲结合的时候年纪就比较大好不好,年龄差距大了是很正常的事嘛。再说了,人家是家里最小的一个,年纪怎么可能大。”


张俊辉偷偷翻过岛崎茧花的资料,知道她已经二十八了。这个年纪和他相仿,所以这方面并不怎么介意,话那么说完全是打趣。不过也验证了一条“真理”:过了二十五岁的女人果然是很在乎年龄的。


“要去多久,什么时候走?”


“来回要花两天,我打算后天动身。”岛崎缩在他怀里,拿手指在他胸口画起了圆圈,回答时也不敢看他,埋头下去继续说道:“可惜阿辉你没有身份,在路上被发现的话很麻烦。要不然一起回去该多好。”


两天么?这倒是巧了!本来就打算这两天去奥泽下手,看来老天都在帮自己。至于去她老家?笑话,就是有身份这两天也不能去。不过日本警察现在好像也不怎么在意这个吧?


担心女人横下心来改变主意,张俊辉忙安慰起女人来:“没关系,我不在意这个。你代我向家里人问好就是。那个……,要不要我多做一点糖醋排骨给你带回去,让你爸爸妈妈也尝尝?”


岛崎茧花有些心虚地答道:“你要是愿意的话,也可以做啦。不过他们味道喜欢吃得很淡,就怕他们吃不惯阿辉你做的猪排。”


那怎么可能?张俊辉对自己的手艺还是很自信的。比上不足,比起中餐馆老张嘛,还是绰绰有余的。


“对了,你家里不是开拉面店的吧?”


“啊?不是。家里是做渔货买卖的。怎么了?”


那就好。张俊辉轻松起来,满心期待后天快点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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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4-26 18:40:02 | 显示全部楼层

7、


因为要筹备出行的东西,第二天岛崎茧花就打了电话请假,并没有去夜总会上班。为避免引起怀疑,张俊辉不得不放弃原本计划去奥泽踩点的安排,专心宅在家里做了很多糖醋排骨。他本以为晚上没机会出门。谁知道岛崎出门一趟回来,事情却突然有了转机。


“吓死我了”,刚刚奔进屋子的岛崎背靠在门口,松开手里的便利店塑料袋,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


“怎么了?”


岛崎接着冲到张俊辉身边,一把搂住了他的腰肢,脑袋也靠到怀里去蹭了蹭,“刚才在便利店外面,有个雅库扎分子拿了张画像找上了我,询问有没有见过上面的人。不理会他都还要纠缠不清,一直讲着想要交往的话。真是可恶!收保护费到店里去就好了嘛,竟然打我的主意,居然还找这么拙劣的借口。”


“法制社会呢,有什么好害怕的,警察又不是全死光了。况且你又没吃亏。”张俊辉收回胳膊搂住了岛崎,又拍了拍她的头,温言安慰道。


“是啊。虽然有点担心,可是我还是很勇敢的喔,没有理会他就离开了。谁想和雅库扎分子交往啊,再说我不是还有阿辉你嘛。”岛崎惊恐稍定,仰头卖起好来,“不过话说回来,那画还有一点像你呢。”


张俊辉心里一惊,手里动作顿时僵硬起来。


收保护费、求交往什么的,恐怕是岛崎茧花误会了。他很清楚那人的目的是什么。


“会不会是乔装打扮的警察?你知道我是没有身份的。”


“怎么会?”岛崎并没有受到张俊辉的误导,拿手模拟了一个圆凸凸的造型,“警察也不会把头发弄成这样吧?再说还那么不正经。”


如今雅库扎分子所青睐的多是板寸头。该发型比较有特色,剃得很短,看起来很有精神,像后世那种乱七八糟的杀马特造型,在他们当中是很罕见的。很多影视剧里的雅库扎形象也借鉴了这种打扮,变相地为这种潮流推波助澜。


正因为如此,搞得社会上其他人有了成见,深怕被别人误会成雅库扎分子,都不敢弄那种板寸。所以,岛崎茧花从发型上区分一个人是不是雅库扎,倒也不能说是有失偏颇。


“即便不是警察,让雅库扎给盯上,总归也不是什么好事,而且我还不方便出面。你说怎么办,难道搬家吗?”张俊辉在话里开始诱导岛崎回避这件事。


岛崎茧花犹豫起来。她在新宿购买的房子还在分期付款,这边住了不到一年就要换房子,又要开支一笔礼金。虽然如今收入不错,但挣钱也很辛苦,大手大脚也不是这么个浪费法。


“应该不是专门针对我来的吧?让我再考虑考虑,等回来再说这个。”


张俊辉又能说什么,一个吃软饭的还妄想有什么发言权。况且把昨晚发生的事告诉岛崎,除了让她更加担惊受怕外也无济于事。他点了点头,“我还是出去了解一下才放心。”


“不要!很危险的。”岛崎一把拉住他,眼里写上了担忧。


“没关系。看一眼又没什么大不了。”张俊辉下定决心要出去晃一圈。周围邻居也是见过他的,万一要是有哪位指认出来,这麻烦就大了,必须要想个法子把那个雅库扎分子引开。


他轻轻摘下岛崎的手,转头安慰道:“不管是不是警察,我要脱身都很容易。最清楚我身体状况的,不就是你嘛。”


见张俊辉鼓起肌肉要摆造型,岛崎嗔怪地白了他一眼,“你胡说什么呢。”


“那人长什么样?我是说外表打扮方面。”


“这个嘛……”岛崎抬头望着空处开始回想,“那人穿了一件黄色洋服,毛衣里面是一件花衬衫,领子很大。”


“我明白了。好啦,早点休息,不要担心我。”张俊辉嘴里说着,同时手也不老实地摸上了岛崎的腿根,手指胡乱动了动。


岛崎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过去,羞恼地打开了他的魔爪,“不要啦!我还没洗澡呢。”


趁此机会张俊辉赶紧溜了出来。


被屋外的冷风一吹,他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太急切地想要出门,忘记加件厚衣服了。室外的气温可比室内要冷得多。


穿着黄色西服的雅库扎还在便利店前逡巡,不过他选择搭讪的都是年轻女性。张俊辉躲在暗处看得真切,心里顿时对他的评价下调了好几个等级。这种货色,实在让人难以当作对手来重视。


还没等张俊辉想出引人离开的办法,那个有些轻佻的雅库扎就摸出了腰间的寻呼机,打了一个电话后就匆匆离开了便利店,转身往电车车站方向走去。


张俊辉心里一动,立即把外套领子立了起来,缩着脖子挡了小半脸进去。他若即若离地跟在雅库扎后面,尾随上了电车。


车上的乘客估计也辨认出了雅库扎的身份,很自觉地和那人拉开了距离。那家伙便利用这种机会走到一个打瞌睡的女孩旁边,直勾勾地瞪着邻座的上班白领猛看。那昏昏欲睡的白领过了片刻终于醒悟过来,忙不迭挪开了屁股。轻佻雅库扎也不客气,一抖西服就坐了下去,大腿已然贴上了瞌睡女孩。


这种货色应该是他们组织里负责搞笑的角色吧?除了好色,就没看到黑帮分子应有的素质。大概做雅库扎的压力也很大,需要有人担当心理解压的开心果。张俊辉偷瞄着那家伙的举动,有些不怀好意地瞎想。


***
8、


看着雅库扎走进了一间粉色旅馆,张俊辉踟蹰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可是还没走近大门口,他就看到有类似发型的雅库扎在楼梯间打招呼。从弯腰角度上看,似乎黄色西服的地位还不低。


说时迟那时快,他立即身形一扭,快步闪到旅馆侧面灯光照射不到的地方。旁边停了好几辆车,靠的还挺近。张俊辉小心翼翼地穿过车辆之间,打算绕到旅馆后面去看看。既然没法走楼梯,他也只好在雨水管上打主意。


楼上“啪”地扔了个东西下来,把张俊辉猛地吓了一跳。他大胆摸了摸,赶紧厌恶地甩开,又在墙壁上蹭了蹭手。


那温热的玩意原来是个湿哒哒的避孕套。


谁说日本人都爱卫生、讲社会公德的?妈的,以后再有人在老子面前瞎逼逼这个,看老子不甩他一耳光。张俊辉有些咬牙切齿地想。眼前不明摆着嘛,在看不到的角落,日本人一样无组织无纪律。


四层顶楼有两扇透出正常灯光的窗户被人关上了,很快拉起的窗帘更是把灯光也截留了进去。


想着刚刚在楼梯间的一幕,张俊辉推想这里可能是雅库扎的一个窝点。而那灯光正常的房间,说不定就是他们的中枢所在。


多想无益,张俊辉悄声在手里吐了吐口水,打算爬上去看看究竟。


不得不说他的判断很准确。从窗帘缝隙看去,那间大房子里此刻已经聚集了好些雅库扎分子,站立方位隐隐拱卫着中间一个面沉似水的中年人。


身穿黄色西服的雅库扎一进到屋里就被中年人几脚撂倒在地。


“为什么?”被打懵的黄色西服男从地上挺起身来,表现得很倔强。“我哪里做错了?”


“混账!蠢货!废物!”中年人听了更是怒不可遏,脸上扭曲起来,又是几个耳光甩过去,“谁让你去那里的?”


“为什么?”被打的人梗着脖子仍不服气,“为什么昨天良二可以去,我今天就不能去?况且我还在为这间旅馆物色新鲜血液!”


“蠢货!真是无可救药。”中年人又是一脚,怒冲冲地骂道:“良二过去是做了诸多安排。你这个蠢货过去,却是让我们的精心准备前功尽弃。暴露目标不说,还打草惊蛇。啊,真是气死我了。废物!废物!”


“父亲!就算你喜欢良二,也没必要做得这么明显。”黄色西服男抹掉嘴角流出的鲜血,恨恨地瞪了旁边一位年轻人一眼,倔强依然如故,“再说我也没有暴露身份。”


“啊——”,中年人暴怒得快要发狂,“指望你这种蠢货能明白过来,看来是痴心妄想了。滚!滚回关西老家去!赶紧从我面前消失。”


“叫我走?”黄色西服也激出了血性,不甘心就此离开,毫不退让地对视着中年人,“好。现在电车没有了,巴士也不通到那里去,你叫我怎么走?”


中年人狠狠地瞪了他片刻,把手往旁边一伸,“车钥匙!”


他身边很快就有人乖觉地递上了一把钥匙。


中年人抓起车钥匙就往黄色西服男脸上打去,“马上滚!我会让人在那边看着。你要是再敢到东京来,就不要怪我大义灭亲。”


张俊辉听到这里,赶紧从雨水管上滑下。刚才他就见到旅馆旁边停了好几辆车,那里还没什么灯光,是个下手的好地方。这里的消息就算再重要,等捉到人以后也可以慢慢拷问出来。


不过今天还真是大开眼界。想不到居然是个黑帮家族,更想不到的是雅库扎也可以顶嘴的。那种说雅库扎内部等级森严、成员不能违逆上级的传言大概是以讹传讹吧。


过了一会,黄色西服男果然提着一个旅行包出了旅馆,径直往张俊辉藏身的车辆处走来。


等到人弯腰拉开车门的时候,张俊辉飞快上去一个手刀,干脆利落地把那家伙放倒在了地上。他心里思忖了片刻,又把人拖到了车里,发动汽车就开出了旅馆。


而此刻四楼房间里的对话还在继续,没人发现这个异常。


“父亲大人,是不是让我去做点补救措施。”被黄色西服男瞪眼过的良二躬身向中年人建议道。


“不用了。”中年人似乎被掏空了精力,神色有些萎顿,怏怏不乐地说道:“再去更容易出事。但愿把人叫回来很及时,还是先看看动静再说。医院的人营救回来没有?”


“已经送到乡下去了。”良二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很好。医院里有警察看守,没出什么岔子吧?”


“出了一点状况”,良二胸有成竹地抬头说道:“不过留下的线索是那边的。”


中年人的眉头顿时就舒展开了,赞许道:“还是你做事可靠,光信那个废物就想不到这一层。”


“其实……”,良二顿了一下,带着忐忑辩解道:“光信做事还是很有热情的。”


“哼”,中年人脸上抖动了一下,“方向错误的话,热情再多也只是错上加错罢了。况且还这么没大没小,就算他是我亲生儿子,我也不会就此放任。”


“父亲大人说得极是。”良二有些拜服地弯下腰,头也恭顺地低了下去,看不到脸上的表情。


中年人眼里闪过一道狠色,眨眼间又恢复了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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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4-26 18:58:51 | 显示全部楼层
先做个记号

另外去日本可以坐飞机,需要穿越那么高端吗
 楼主| 发表于 2017-4-26 19:04:33 | 显示全部楼层
天才伟 发表于 2017-4-26 18:58
先做个记号

另外去日本可以坐飞机,需要穿越那么高端吗

主要是为了节约时间。
坐个飞机至少两小时,搁西部的话恐怕还会长达五、六个小时,哪有雷电火闪一般的穿越来得快呢。
发表于 2017-4-27 18:36:38 | 显示全部楼层
西瓜皮哦 发表于 2017-4-26 19:04
主要是为了节约时间。
坐个飞机至少两小时,搁西部的话恐怕还会长达五、六个小时,哪有雷电火闪 ...

有返程穿越吗
发表于 2017-4-27 19:00:50 | 显示全部楼层
楼主厉害!搬个板凳追楼主的十万字的长篇!加油!
发表于 2017-4-27 19:12:48 | 显示全部楼层
西瓜皮哦 发表于 2017-4-25 23:09
1、
夜空下的东京灯火辉煌,光怪陆离的各色霓虹灯照映得天空五彩缤纷,营造出比白天更为夺目的幻象。可惜来 ...

张俊辉失足滑入暗河,从中国穿越到了日本?一到日本便有了一场艳遇!
 楼主| 发表于 2017-4-27 23:16:46 | 显示全部楼层
天才伟 发表于 2017-4-27 18:36
有返程穿越吗

带返程票的,通常被称做轮回
 楼主| 发表于 2017-4-27 23:19:35 | 显示全部楼层
shyinxiang 发表于 2017-4-27 19:00
楼主厉害!搬个板凳追楼主的十万字的长篇!加油!

待会我就去加油站,谢谢鼓励
 楼主| 发表于 2017-4-27 23:21:20 | 显示全部楼层

9、


顺来的是一辆高级轿车。只是日本汽车厂商供应国内市场的车都是右舵方向,张俊辉刚摸上去还有点不习惯。不过他小时候就是个左撇子,至今切菜都是使用左手,日本车适应起来也很快。慢慢开了一段路,习惯了雨刮和转向灯布置后,开起来也像模像样了。


经过路边的几个便利店,张俊辉分别下去采购了绳索、封口胶带、地图等物品,又找了个不太引人注意的角落,停车把雅库扎好好地绑扎起来,这才把车往郊外方向开去。


很快汽车就开到了多摩川的河堤边。依旧找了个无人的角落,张俊辉拿水泼醒了雅库扎。


张俊辉在口里塞了一个果核,又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怪一些,然后才开始盘问黄色西服男:“叫什么名字?”


“谁?”被蒙住双眼的雅库扎试图扯下蒙眼布条,这才发现手脚已经被捆上了,挣扎几下也是徒劳,立即警惕地问道:“你是谁?你是谁,想干什么?”


“叫什么名字?”张俊辉没有理会他的反问,依旧不紧不慢地质问。


“可恶!你知道我谁吗?简直太无礼了!赶紧把我放开。”气焰嚣张的雅库扎仍然没有找准自己的位置。


“叫什么名字?”张俊辉取出衣裳夹子,开始在雅库扎的睾丸部位慢吞吞地放置。


“痛!痛!痛!赶快拿开,我说就是。我会说的,痛啊!”雅库扎的气焰一下子就萎掉了,连连张口呼痛。


“小声点!我耳朵都快聋了。”张俊辉把叫喊呵斥了回去,问话的节奏依旧不变:“叫什么名字?”


“我叫……我叫……我叫水森太郎,我父亲是水森组的二代目组长水森前住。行了吧?快点松开,好痛。”


水森组这个名号,张俊辉已经在中餐馆老张那里听说过。此刻听了水森太郎的交代不由得点了点头。


嗯,所料不差,看来也应该是他们。


取下了拷问利器,张俊辉接着问道:“今天去了哪里?”


“哪里也没去。”水森太郎试图把口风再度收紧,不过感觉到蛋蛋上方又有夹子在碰触,又急忙交代起来:“五反田!今天去了五反田。就晚上出去了一会,白天都在床上睡觉。”


“为什么去五反田?”


“听说有个不对付的家伙在那附近,昨天去问了没什么收获,今天只好再去一趟。”


“找到人没有?”


“还没有!不过不让去了。听说来头很大,我们已经放弃了去招惹的想法。”水森太郎把自己的窘境说得光明正大。


张俊辉在心里偷偷耻笑了一下。还好爬上去偷听了一会,这家伙倒是很会掩饰自己。


接下来他又反复盘问了一些据点分布,成员信息之类的内幕。吃过亏的水森太郎变得无比配合,除了实在不知道的内容,基本上做到了有问必答,没有多少犹豫。


听水森太郎的交代,这个叫水森组的雅库扎组织近年来在东京发展得顺风顺水、风光无限,不但黑道的正业没有拉下,还做了很多白道上的生意,特别在开发房地产方面的成果更是瞩目。


听上去这个水森组应该油水充足才对,可是却还在搞昨天晚上那种敲闷棍的下三滥套路,实在让人无法理解。


或许眼前这家伙还没说实话,不过张俊辉浑不在意。他现在几乎每天都是无所事事的状态,有相当多的时间去充分了解、求证。


车里还有水森太郎带来的一个旅行包,打开检视后也都是些衣物和香烟、杂志等零碎,张俊辉不客气地都笑纳了下来。晚上正觉得冷,套上一件厚衣服,人就舒服多了。


时间在拷问中过得飞快。张俊辉获得了足够信息后,却为如何处置水森太郎犯起难来。因为汽车在接下来的计划中会很有用,他暂时不准备归还回去。


如果扣下车,只把这家伙放回去的话,搞不好就是给自己留了一颗去掉保险销的手榴弹。水森的父亲虽然放话不准他再踏足东京,可是水森在丢了车、 没法交待的情况下,难保不会拉下面子去求他父亲找回场子;如果不放的话,一时又没合适的地方安置。张俊辉也不可能弄死这个雅库扎分子。这样做虽然省事,可搞不好也后患无穷。再说一场打架结下的梁子,还不至于搞到弄出人命的地步。


张俊辉心里的理想计划是在奥泽之行结束后,再把水森太郎和汽车随便扔到某个荒地,任其自行逃脱。这样一来,颜面大失又安全无恙的水森可能会顾及面子而把事情隐瞒下来。同时这边也劝说岛崎茧花赶紧更换住处,只需回避两个月左右,捱到明年一月股市崩盘。到那时,手里有了充足的钞票之后,可操作的余地就大多了。


苦恼了一会,张俊辉突然有了一个主意。他如之前一样把水森太郎打晕“密封”起来,塞到后备箱里,调头把车驶往一处熟悉的铁路桥下边。


在夏天的时候,张俊辉在那里见过好些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不过现在气温变冷,这些人都去了相对暖和的地方越冬,那地方就闲置了下来。平时也无人问津,是个人迹罕至的所在,用来藏人再好不过。


到了目的地附近,张俊辉瞅着没人的机会,飞快把水森太郎扔到了桥洞里,转身就把车往奥泽方向驶去。


依旧把车远远地停好,张俊辉慢慢地潜到西式寓所边蹲守起来。


***
10、


天快亮的时候张俊辉才驾车从奥泽离开,把车停在了五反田附近的一个自助停车场,照旧处理掉自己留在车上的痕迹后,又悄悄地摸回了住所。


床上岛崎茧花睡意正酣。张俊辉不敢去吵醒她,拿了几张毯子和垫子,就在沙发上躺了下去。感觉还没睡多久,就被岛崎给摇醒了。


“哎呀,你怎么睡在这里?”


“啊,你醒啦。”张俊辉自顾自地伸了个懒腰,半真半假地说道:“昨晚回来的时候你睡得真香,我不忍心惊扰到你,毕竟你今天要回老家不是,就在沙发上将就一下啦。”


岛崎想起真实的安排,心里有些惴惴不安,嘴里口气还是大义凛然:“说谎!我可是担心到很晚都睡不着。你一定是在骗我对不对?老实交代,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张俊辉只好由着她的性子来说:“哈伊哈伊,你真是一双慧眼,一下就把在下的谎言看穿了。其实吧,小的刚刚才回来,见不小心惊醒了大人你,就装作在沙发上睡了一觉。”


“又在胡说。”岛崎没好气地打了他一下,接着凑到跟前观察起来,“眼睛都有黑眼圈了,昨晚一定回来得很晚,对吧?赶快到床上去好好睡一觉!反正行李不多,今天就不用送我了。”


张俊辉正需要积蓄体力为晚上的行动做准备,闻言也想顺水推舟。“真的?不送你也不生气,那我真去睡觉啰?”


“真的!真得不能再真。”岛崎哪敢让张俊辉得知自己的实际去向,要送到车站岂不是立马穿帮,于是几下把他推搡到床上,“谁有空来理你呀。”


丢下张俊辉后,岛崎茧花就坐到梳妆镜前仔细打扮起来。这次出门捞外快说起来应该挺轻松的,如果顺利的话,到手三十万不是什么问题。工作内容就是扮作那位信州常客的女伴,在商会活动上交际一下,去搞定据说起阻挠作用的几个顽固分子。


要是常客能顺利拿下滑雪场的话,到十二月的时候岂不是又可以找借口去玩耍了,长这么大还没滑过雪呢。岛崎越想越美,赶紧吞了一下口水,有些心虚地向床上查探。


张俊辉在床上睡得像死猪一样,哪能发现岛崎的一副猪哥像。


这一觉睡到下午四点多的时候张俊辉才给饿醒过来,翻身起来顿时觉得不妙。没有岛崎惯常的“折磨”,他竟然破天荒地睡了一个自然醒。不过白天时间既然已经耽误那么多,他也只好无所谓地耸耸肩,反正在铁路桥下挨饿的不是中国人。就当是惩戒雅库扎好了,变相地算是在替天行道。


简单解决了晚饭,张俊辉精心地收拾起行头,带上背包出了门。


到自助停车场边仔细观察了一会情况,确认没有异常后他才带上手套,小心地溜进去把车开了出来。在路上绕了一圈,找到卖热饮的自动贩卖机,上去买了两听红豆汤热饮,打算带给白天被遗忘的水森太郎。


到了桥洞一看,张俊辉登时就乐了。水森太郎身上散发着一股尿骚臭味,浑身上下颤抖个不停,嘴上的封口胶带早已松动,牙关正不受控制地上下磕碰着,像在拍发密码电报一样。


担心情况可能会恶化下去,张俊辉立即上前撕掉了水森太郎嘴上的封口胶带。又打开红豆汤,准备给他灌点能量。


“我说,我什么都说。这次一定老老实实地说……”感觉到有人捏住了自己的牙关,水森太郎立即告饶起来。


“啰嗦!不想饿死的话就张嘴。”张俊辉很不客气地打断了水森太郎。


水森太郎早就嗅到了红豆汤的香味,饿坏了的他闻言立即张嘴,大口大口吞下暖呼呼的热饮,身上的颤抖才稍微减弱了一些。


张俊辉刚一松手准备取来第二罐红豆汤,水森太郎立即崩溃似地叫了起来,“不要丢下我!带我走,求求你带我走。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会很听话的。如果巨额赎金没谈拢,请让我来说,我一定会说服父亲给你一大笔金钱的。”


没料到居然是这种效果,张俊辉思索了一下才明白过来。大概水森太郎是把自己当做勒索钱财的绑匪了,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只好接着灌下红豆汤去堵他的嘴。


只是刚刚听水森提起他父亲,倒是让张俊辉冒出一个主意来。虽然要冒一点险,不过会让行动计划更完美,想来还是挺值得的。


夜色中的粉色旅馆早已亮起彩灯,而且附近人流相比昨天也多了不少。也不知道是不是周六的缘故,出入各式酒吧的人潮涌动,呼朋唤友地进去,醉醺醺的出来。不少情侣模样的男女歪歪扭扭地走着,晃眼间就拐入了粉色旅馆。


张俊辉悄然走了进去,不动声色地把路边垃圾桶上的烟头收集了起来,又潜入旅馆后面,拿口袋把那些恶心的套子装走了不少。


得手后他便径直走向电车站,熟练地转了一道车后,接着出站开走了停在附近停车场的高级轿车。高兴之余却没注意到后备箱中发出了一声响动。


算着时间已经差不多,张俊辉径直把车开到了奥泽,在西式寓所远处泊好了车,把前后细节仔细想了一遍,估计已经没有缺漏了才准备正式开始行动。拿包之前他觉得戴着黑手套太碍事,就随手脱掉放在了副驾位置上,改换成胶皮手套。


伸手反复试了试灵活性,满意之后他才轻轻打开车门溜了下去,拎起背包时却忘记了压在下面的黑手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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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4-27 23:28:42 | 显示全部楼层

11、


西式寓所如常一样亮着灯,看上去没有多大变化。


张俊辉伏低身子在外面游走一圈,把收集来的烟头撒到了墙角和草皮上。在嘴里塞上果核后,又笼上用黑丝袜改造而来的头套,仅仅露出双眼,接着仔细地戴上了矿灯。收拾妥当后他又切掉了通向房屋的通信线路,这才从篱笆处挤到院子里,还不忘把那个白色假发挂在植物的枝桠上。


他慢慢接近屋子边,已经能听到房里隐约的电视节目了。张俊辉在外面花坛里摸索了一会,选择了一盆估计栽种了名贵植物的花盆,轻轻举了起来,然后重重砸了下去。


“喀啦”,破损的声音在寂静的夜色中显得格外刺耳。张俊辉又趁势模仿了一声野猫的惊叫,接着翻滚到窗户下。


屋里女主人“哎呀”叫了一声,房里的哈巴狗终于也警觉起来,开始汪汪直叫。女主人的脚步声很快移动到窗边,窗帘被“刷”地一声拉开了,然后外面的玻璃窗也被推开了来。


张俊辉探身飞速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捂住了女主人的嘴巴,扶着她脑袋的同时顺势翻身进了房里。


“不要挣扎!只要你乖乖听话,不会对你不利。”张俊辉用着夸张的声调警告女主人。


感觉到女主人在点头,他立刻用毛巾把人质的嘴塞了起来,把人捆上后又用厚布条把她的眼睛给遮挡上。


听着哈巴狗的叫声很烦,也担心引来有心人,张俊辉很快把它扔到冰箱里关了起来,然后体贴地把屋里的电闸给断掉了,接着又到门口边做了一番开关门动作。


大致做完了这些前置工作,他才走到女主人附近装腔作势地叫起来,“良二,你去门口守着;太郎,你们两个到楼上去看看;该死的!水森你这个蠢货,还不赶紧把窗户关上。”


见虚张声势进行得差不多了,张俊辉轻轻合上窗户,将窗帘恢复原状后才走到女主人身边,捏着她的脖子威胁道:“神田太太,我们只为求财而来,并没有其它恶意。但是,我们手上有凶器,如果接下来你不配合,或者试图大喊大叫,那么我们将会很为难。我想,你可能不太会喜欢房里出现一具女尸吧。”


称呼女主人为太太,是张俊辉慎重考虑过的。至少可以在事后把女主人的怀疑方向引向临时起意的动机,而不是准备长达一个多月、调查清楚背景后才付诸实践的精心行动。而“神田”则是门口明明白白挂出的表札。


感觉手中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张俊辉满意地松了松手,接着说道:“接下来我想和你谈谈,如果你愿意和我小声交流,请点点头,我会拿掉毛巾的。”


女主人立即头如捣蒜般动作起来。


“很好。”张俊辉依言取下了她嘴里的毛巾,“那么请你告诉我,家里的钱都放在哪里了?”


“在二楼……,在二楼卧室的保险箱里。”女主人的声音还是有些不自然。


“很好。那么保险箱……”


窗外突然晃过两道强烈光柱,接着就听到发动机的声音在外面迅速靠近。张俊辉感觉到女主人脖子猛烈地往后一仰,心道要遭,急忙把她的嘴给捂上了。可是,尽管制止了她企图示警的举动,但也传出了“啊唔”的声音。


情况非常糟糕!张俊辉冷汗都吓了出来,现在搞不好会前功尽弃,只能选择落荒而逃。他立即把女主人打晕丢到一边。


千算万算,却漏算了这个神田小姐的相好。虽然在时间上这家伙比往常晚来了很多,但也应该做相应的预案。现在却完全疏忽了这一点,实在不应该犯这种错误的。


外面已经有开关车门的声音,张俊辉紧张得手心也在冒汗,也不知道这回神田小姐的相好有没有随从陪伴,只得摸索到门边等来人自投罗网。解决一个是一个,走一步算一步。


一串沉稳的脚步声走到门边,停了片刻,接着钥匙插入门锁的声音就在夜色中响起。


“怎么一盏灯也不留?由美,你睡了吗?”浑厚的男子声音在开门后响起,同时也伸出手去试图触摸开关。房门口很快开始弥漫着一股酒气。


张俊辉哪会等男子去发现异常,扣住他的手就往背后一扭,赶在他呼痛之前用毛巾塞进了其微张的嘴巴。


“别动!”


伸腿别上了房门,张俊辉押着男人蹲到地上,俯身在他耳边低声威胁道:“相信你也猜到发生什么事了。我们手里有凶器,不要试图反抗,也不要打算呼救。外面还有其它人没有?点头或者摇头。”


男子闻言立即摇了摇头。


这方面张俊辉不敢掉以轻心,依样敲晕了他。俯身到窗边观察了一会,然后又取下头上的矿灯,剥下男人的外套,竖起高高的衣领来,准备出门亲自去探查一下。只是戴着胶皮手套的双手刚一揣到衣兜里,就摸到了一把车钥匙。


那人说的或许是实话。


不过张俊辉还是不敢托大,仍然决定去查验一番。因为男子的身高稍矮,他也利用这点把腰向前弯得相当夸张,正好埋头掩饰头上戴着的头套,快步走到车边一看。里面果然没有别的人。


想来也是,跑来偷情怎么方便带上另外的眼睛呢。只是这家伙也真够大胆,居然敢酒驾!难道日本警察晚上都睡觉去了吗?


张俊辉对日本警察的不作为表示了相当的愤慨。返身回屋后,他快速在屋里搜索了一圈,最后终于在二楼卧室里的一幅书法挂轴后面发现了保险箱。


唉,真是一点难度都没有。


看过后世太多偷盗类电影的张俊辉,对眼前这么简陋直接的布置还有些失望,枉费他花那么多时间来做准备。


保险箱显然是有密码的,不过张俊辉一点都不担心。楼下还有两个现成的人质可供使用。鉴于先前那个叫由美的不配合举动,张俊辉直接把男子拖到了二楼,然后弄醒了昏迷的人质,仅仅解放了他的双手。


“真对不起,让你受惊了。”张俊辉学着日本人的调调,先假惺惺安慰了一句,然后指着保险箱说道:“你现在应该知道了,我们来的目的就是搞钱,达到目的就走人。我想你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由美在哪里?我先想要知道,你把她怎么样了?”男子一把拉下嘴里的毛巾,倒是很痴情地先关心起情妇来。


“叫什么叫!想引来其它人注意吗?”张俊辉一把拉住男子拖到保险箱面前,有意混淆事实地说道:“你夫人她现在活得很好,我们离开后你有的是时间去关心她。现在赶紧干活!”


“先把灯打开。”男子动作飞快地去按下旁边的开关,房里并没有如愿亮起灯光,他的身形明显一顿。


“这矿灯还不够亮吗?”张俊辉好整以暇地看着男子的徒劳无功,忍不住讽刺了一句。


“没有电就麻烦了,保险箱不好开。”男子拙劣地辩解起来。


张俊辉努力压制着怒意,在心里提醒自己别因为一时冲动犯错误,这家伙很可能就是这么打算的。于是深深呼了一口气,很平静地开口说道:“保险箱是不是机械式,这个起码的判断我们还是有的。房主先生,我希望你知道,我们的耐心是很有限的。所以和你打个商量,请你快点动手好吗?再耍花样的话,你的由美、还有你,恐怕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

 楼主| 发表于 2017-4-27 23:29:35 | 显示全部楼层

12、


箱门很快就被打开了。张俊辉伸头一看,呼吸差点停顿下来。


保险箱里放着高耸的万元大钞,一叠叠的码放得很整齐,看起来非常可爱、极其顺眼。


真是赚大了。这家伙在金屋藏娇的地方也敢放这么多,难道就不怕情妇另外找个小白脸卷款跑路吗?


张俊辉眼冒绿光地把钞票来回打量了几次,吞了吞口水,这才醒悟过来应该先捆好人以免横生变故。匆匆捆好男子后,他立即拖过背包就往里面倒腾。


“最近手里紧,暂时借用一下。不用太难过,以后会还给你们的。”看着男子冒火的目光,张俊辉特意安抚了一下,也不去管他相不相信。不过男子嘲讽的嘴角显示他并没有把这话当真。


“那是可换股债券,你拿去也没用。”见张俊辉不加分别地往包里猛塞,男子在他拿起一叠债券后终于忍不住出声。


“哦,为什么?”张俊辉有些好奇地转头问道。类似的债转股提法在后世听得太多了,像东北那块巨坑,已经被人们视为畏途、避之不及。也不知道男子想表达的意思是不是这个?不过,受害者反过来提醒加害人谨慎跳坑,这也太没道理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发病也没这么快的。


“那是附带新股认购权的债券。”男子翻了一个白眼。


这名称更让人糊涂了,张俊辉趁此机会虚心求教:“别绕来绕去了。直接点说,为什么拿去没用?”


“哼”,男子却不屑地把头扭到一边,似乎很不齿回答这个问题。


张俊辉晃晃头,用矿灯照了照他,“说吧。要是有道理,说不定我就给你留下来了。”


男子此刻却硬气起来,颇有几分地下党员的气概。


我擦。话说半截是什么意思?没这么吊人胃口的。


“咦?你不是那个……那个啥?”张俊辉突然发现男子侧脸很眼熟,关注点顿时就转移了,“哎,哎,叫什么的那个啥。”


男子脸上现出惊容,埋下头去说道:“你看错人了。”


这么着急否认,套路不对嘛。起码应该我先说“啊,原来你是远近闻名的某某,久仰久仰。此刻见到足下尊容,真是丰采尤甚”,然后你再沾沾自喜地否认说“承蒙抬爱,可惜尊驾认错了人”,这才是正确顺序嘛。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肯定有鬼。


张俊辉一边腹诽,一边抠着脑袋,使劲回想到底在哪里见过此人。


“哎,不想了。就算你是总理大臣也和我没什么关系。”张俊辉装作轻描淡写的样子把话题忽略过去,“好吧,你不说也不勉强了。债券这东西拿着的确是个麻烦,就留给你收藏吧。”


实际上他已经想起来此人是谁。大概两个多月前,电视里报道两大家族联姻的新闻,订婚的主角之一就是面前的这个男人。在仪式上,这家伙以不大的年纪就被任命为两大家族合资公司的专务,在一大票头发花白的下属衬托下异常抢眼。


当时张俊辉就对此人恨恨不已,武断地认为他是借了未来丈人的光。没有那种千金小姐家族的青睐,这家伙想要在众多的年轻家庭成员中出风头,简直不太可能。


不过这家伙把家世不错、人也漂亮的未婚妻丢在一边,反而跑来找情妇偷欢,这是不是在印证“家花不如野花香”的道理呢?还是说未婚妻满足不了兽欲,按捺不住之下只好外面再找一些替代品发泄?


这种人实在让人火大。张俊辉想起大学时被富二代拐走的女朋友,再看向男子时就更不顺眼了。


原本就做了封口计划,再加一人岂不是更好。


想到这里,张俊辉立即把男子打晕拖到床上,三两下给他弄成了赤条条的状态。又到楼下扛了由美上来,把两人摆成欢愉之后力竭昏睡的造型。


接着张俊辉利用在房里搜出相机和胶卷,咔擦咔擦地拍下不少限制级镜头。“创作”完成后,他本来想把旅馆收集的避孕套直接丢到由美的身上,可转头一想,盗劫犯也不至于有那么蠢,就改为在床边布置上少许,伪装出轮奸完事取下雨衣时不小心洒下的遗留。


为了省去给男子穿衣服的麻烦,同时也为了体现男女平等、利益均沾,张俊辉还在男子菊花里塞上了一只,又用高尔夫球杆直接给他捅了进去。为免露馅,房里未拆封的避孕套也通通收了起来。


这么一来,应该能在他们心里浮现一个不择手段、色欲熏心的犯罪团伙形象了。


楼下冰箱里的小狗变得老实多了,不但没有制造噪音,还对前来解救它的张俊辉摇起了尾巴,似乎在乞求收留一般。样子可爱是足够可爱,但张俊辉却不敢也不能带走这个小东西。小心地把房里留下的无关痕迹处理掉,他这才收工出门。


背包沉甸甸的,估计有四十多斤。但这是幸福的重量、希望的重量,张俊辉抱在身上一点也不觉得累赘,步伐轻松地往泊车处赶去。


时间还得抓紧。因为差不多四点钟左右,这附近就会有送报的人前来投递,要是被看到了终究是个隐患。


初冬的奥泽街头寒风还不太冷冽,吹到脖子里倒也不觉得难受,特别是此刻张俊辉的心里还热乎乎的,情绪高涨得无以复加。可是,转过街角后他就像被迎头泼了一桶冰水,心也冷到了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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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4-27 23:32:16 | 显示全部楼层
shyinxiang 发表于 2017-4-27 19:12
张俊辉失足滑入暗河,从中国穿越到了日本?一到日本便有了一场艳遇!

这套路跟寻秦记学的。
发表于 2017-4-28 18:48:02 | 显示全部楼层
西瓜皮哦 发表于 2017-4-27 23:28
11、
西式寓所如常一样亮着灯,看上去没有多大变化。
张俊辉伏低身子在外面游走一圈,把收集来的烟头撒到 ...

怎么,只劫财而已,不劫个色吗
发表于 2017-4-28 19:07:57 | 显示全部楼层
西瓜皮哦 发表于 2017-4-25 23:10
3、
这是怎么回事?
张俊辉提着手里的白色假发有些愣住了。莫非这东西还是一个隐藏宝贝不成?到了别人手里 ...

惹上了黑社会,看来张俊辉会有麻烦了!
 楼主| 发表于 2017-4-28 20:13:06 | 显示全部楼层
shyinxiang 发表于 2017-4-28 19:07
惹上了黑社会,看来张俊辉会有麻烦了!

黑社会、警察,是本文的重要构成元素。不用太担心,这个世界上有个叫“主角光环”的东西。
 楼主| 发表于 2017-4-28 20:19:59 | 显示全部楼层
天才伟 发表于 2017-4-28 18:48
怎么,只劫财而已,不劫个色吗

我是基于以下考量来构思情节的:
主角作为后世穿越过去的人士,有关DNA在案件侦破中的重大作用应该是知道的,因此犯不着为了一时冲动留下重大破绽。
当然,历史上的日本在此时并没有开始推广该技术。这也算是穿越者在生活中与土著的区别带来的问题吧,看问题的眼界不同应该是正常的。
 楼主| 发表于 2017-4-28 20:25:04 | 显示全部楼层

13、


泊车的地方围上了两辆警车,红光闪烁间照得人影憧憧,看不清有多少人。


张俊辉来不及细看,立即转身就跑,同时心里飞快构思对策。


之前他看到水森太郎的落魄样子,担心再把人扔在桥洞下不管不顾的话,恐怕小命挺不过晚上,所以就把人弄到了后备箱里一同带到了奥泽。现在看起来这种安排非常失算。估计是手法出了差错,让这家伙提前醒了过来,然后在车里弄出声响后把巡逻的警察给招来了。


这警察们也真是,出现得一点也不规律,完全没有体现日本人的严谨作风。不过问题还是出在自己身上,现在该怎么办?如果当时心肠再狠一点……,如果……可是现在没有那么多如果。到底应该怎么办,才能摆脱这种局面?


张俊辉匆匆疾行,同时在心里不断责问自己。


对了。那家伙有车!


想起那个偷情的家伙正是驾车前来的,张俊辉心下稍安。他立即跑回神田宅子找出车钥匙,极快地把车子开了出来。还好警察们反应迟钝,并没想到在附近布置警戒或者是呼叫支援。离开老远也见没人追来,张俊辉微微松了一口气。


这进口的豪车是一辆奔驰,声音低沉、动力十足,并且是左舵车,操作更是合意。张俊辉小心地控制着油门,慢慢地绕开了警车所在的方位,等开出奥泽范围,这才把油门提了上来,风驰电掣地直奔铁路桥。


既然水森太郎招来了警察,那么曾经去过的铁路桥恐怕会暴露。那上面时常有火车开过,警察们要排查定位肯定不是太难。因此,丢在那里的两个空罐就必须处理掉。因为当时张俊辉在大意之下是赤手弄开的,上面一定留下了指纹。这将会是个极大的威胁。


时间非常紧张,他必须得赶在神田那两个男女清醒前去处理掉空罐,然后丢掉汽车闪人。


天已经完全亮了起来,平常职业装缤纷的白领丽人在路上几乎看不到。大概是这个原因,交通也变得畅通了许多,意外展现出东京也有值得一夸的道路网络。只可惜太多的红绿灯虎视眈眈,让这一周一见的优点也打了很多折扣。


虽然决定了弃车,但张俊辉还是不敢冲红灯。他没有驾照,如果让警察堵上,第一时间就会暴露。


铁路桥边依旧没人往来,张俊辉处理掉空罐立即把车调头往郊区方向开去。一路碰上好几拨警察,不过都是直直地站在街边百无聊赖的样子,见他车开得规矩,轻轻扫一眼也就不在意地挪开了目光。


张俊辉手里捏了一把汗,即便在踩刹车时脚尖也兼顾着油门,就是打算在被盘问时来个强行闯关,哪怕冲撞伤人也顾不得了。好在这些警察颇为识趣,没人自找麻烦。


有惊无险地把车开出了东京范围,张俊辉随便找了一个车站停车场遗弃了累赘。然后转乘火车离开东京都所在,坐了一个小时左右便下车购买了些衣物饰品,大包小包地拿着,打扮得像个东飘一样,又换车乘坐了回来。


倒了一班电车,又转了两趟出租,张俊辉才拎着东西回到了住所。这个像夹起尾巴的丧家之犬一样、亡命的奔逃之旅终告结束。


把钱像榻榻米一样排列着,张俊辉翻身就仰躺了上去。他数了好几遍,包括购物花销在内,总数确认无误是一亿三千万元之巨,这一趟“借款”行动如果没有水森太郎招来警察的变数,几乎可以算得上完美。他甚至好整以暇地想象着,奥泽那边的男子在气得暴跳如雷的时候,脸上应该扭曲成什么样子。


第一步行动总算有惊无险地完成,下面就应该计划如何利用股票行情的事了。张俊辉陶醉了一会,立即爬了起来准备下一步的行动。


他点出一部分钱,把剩下的一亿两千九百万妥善收藏了起来。为了防止水森家族的报复,搬家计划必须提上日程,这地方继续住下去实在危险。如果岛崎茧花为房租犹豫的话,就要祭出这部分钱来打动她。


在晚饭后张俊辉又把方方面面都筹划了一遍,这才满足地熄灯上床睡了。


俗话说几家欢乐几家愁。有人在家里睡得安稳,世田谷这边就有人无法睡觉。深夜十二点,警察署里依然灯火通明,会议室里正在进行一场特别的情况通报会。


参会人员除了署里的精干警佐,还有警视厅下来的泽田勇人警部。泽田今年二十九岁,经过漫长的考验晋升到此阶级,在本月刚刚就职到刑事部搜查第四课。或许是上司给予他初上任的考验,在奥泽这边有事后就联络了他过来处理。


案情并不太严重。当然这话是针对特定人群而言,因为受害人赤木光信是目黑会的成员。目黑会是关西关岳组在东京发展的分支之一,而赤木光信正是目黑会二代目会长赤木光太的儿子。受害人的身份确认后,当地警署就立即进行了上报。涉及雅库扎的案件基层警方都比较犯憷,上报举动难得一见的迅速。


据调查,赤木光信是被人绑架到此处,绑匪的进度可能进行到了赎金接收阶段,因此把人质无谓地抛弃在了此地。一般这种案件都是搜查一课接手,但近年来受关岳组分裂内斗的影响,涉及他们的案件警方都由专门对口的搜查四课进行侦办。


不过就在入夜前,受害人的律师抵达后情况发生了变化。赤木光信改口说是修身冥想不力,正在自愿接受帮规惩戒,完全否认了之前的控诉。至于之前的笔录,则是在警方威逼利诱之下被迫说谎,为此他还吓得尿了裤子。这是警方对目黑会这个合法经营团体赤裸裸的歧视表现。


参与办案的警察又不是傻子,这种翻手为云、颠倒黑白的伎俩怎么会看不穿。但最后还是迫于压力,不得不让“受害人”脱离了警方控制。


泽田自然不愿意履新第一仗就被雅库扎嘲笑打脸。在对车辆仔细排查后果然发现了后续线索,警犬循迹追踪到了奥泽一户姓神田的家里。借住在那里的神田亲戚也证实,家里大约有一千万左右的巨款在昨夜不翼而飞。


赤木光信方面的事实大家都心知肚明,考虑到两个案件极有可能是同一伙罪犯所为,因此警方进行了并案处理,此刻正就相关线索举行碰头会。


会议有共识也有分歧,其中观点有:是否绑匪发现赎金获得受阻,或者赎金数目没有达到理想数字,临时起意另外做了一票;又或者说其中一案只是另外一案的掩护行动,有意混淆视线;至于绑架认错人的观点第一时间就被否定了。总之吵吵嚷嚷进行得很热闹。

 楼主| 发表于 2017-4-28 20:27:37 | 显示全部楼层

14、


因为雅库扎在案件中捣乱,大家在愤慨的同时,注意力大都被吸引到目黑会方面去了。绑架对象还是名头响当当的关岳组,这个常年被警方重点关注的组织哪能那么容易招惹。可见出手的犯罪团伙也不可小觑,对此保持警惕是十分必要的。所以泽田对大家把侦查重点放在目黑会的行为上也不好说什么。


但是泽田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他觉得这两起案子都需要极其缜密的筹划,即便某个组织能同时进行这两个计划,但也没必要进行衔接。一旦某个环节控制不好,计划受到影响的几率是相当大的,弄不好会同时搞砸。


赎金方面,监控关岳组的相关单位正在向银行方面核实跟进,泽田自然不用操心太多,他在意的是神田家的情况。能住豪宅的人家有一千万一点也不稀奇,但是罪犯能在不惊动主人的情况下,轻易地潜入并且得手,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记得那女孩脚边还有一条哈巴狗来着。这种生物对非法潜入的敏感性比人类要强得多,没有示警实在说不过去。


想到这里泽田猛地站了起来。哈巴狗有没有示警,这是此案的关键!搞不好神田家的亲戚也是团伙中的一员,这种情况下小狗自然不会叫喊。


“神田家的亲戚有问题!”泽田冲着会场大喊一声,顿时让吵嚷的声音停了下来。他接着立即把自己的推测分析了一遍。


“……所以现在,我们关注的重点应该是神田家的亲戚。我请求马上申请搜查她的住所并重新调查此人。”


“哇,果然是总部下来的人呢。”旁边有人议论起泽田来,“这个细节都留意到了。”


警察署又是一阵沸腾喧嚣,连夜传唤了神田的亲戚前来。女孩叫神田由美,长得还算清秀,不过连夜的折腾也让她脸上多了几分憔悴。


直到天明,那女孩都在不断默默流泪,除了交代姓名、住址及亲属关系等基本内容,对其他任何问讯都充耳不闻。而且在第二天,她就被代表神田晃司的律师想法子给保了出去。


神田晃司在《行业商情》新闻社任职总务部次长,是此案嫌疑人神田由美的监护人。他投资在奥泽的住宅大概迟迟没有找到买家,空置了很长的时间,因此让由美一个人住在里面,算是临时照管。


署里工作虽然进展受阻,但泽田带领的队伍却有了新发现。


“泽田警部,这里还有不少烟头!”有警员拎着几个塑料袋过来请示。


“嗯?”泽田有些诧异,忙把手里装着白色假发的塑料袋放下,“怎么这么多?带我去看看,在哪里发现的?”


墙角和花园的草坪已经被做上了标记,用胶带隔离出了一个不规则的多边形。看着这一幕,泽田的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


假如判断没有误差的话,可以认为犯罪分子在此处停留了相当长的时间。如果只是单独一个案件,还可以认为他们是在观察情况,等待时机下手。可是把赤木光信被绑案结合起来看,似乎这些人有意要把两件事联系起来的样子,这很让人费解。


到底是在图谋什么?


道路边已经有三三两两的警察在询问相邻的住户,随即认真地做下记录。泽田勇人漫无目的地环顾四周,思索着犯罪分子的作案动机。


这应该算是一个高级住宅区,户与户之间保持了相当的距离,看上去浪费得有些可惜。整个社区在上班潮和上学潮过去后显得非常安静,有没有其他人在家,从外面观察一点也看不出来。这种情况下去询问邻居估计也没什么效果。


“泽田警部!泽田警部!”西式寓所门口又有人兴奋地呼喊起来。


大概又有线索了吧。


泽田也有些激动,打了个手势示意,人跟着就冲了过去。“什么情况?”


“大发现!在二楼卧室里发现了疑似精液的东西。”报告的警员显得非常激动,在熬夜后终于了有重大收获。“从状态上看还很新鲜,可能就是前晚留下的。”


“如果是真的话,也就是说……”泽田显得很谨慎。


“在绑架案发的时候,屋里还有其他人,并且和神田由美关系亲密。”警员分析得头头是道。


泽田也想起了一个破绽,接着补充道:“之前报告失窃的时候,神田由美说过房屋里就她一个人住。”


“那个神田由美在说谎!”警员立即下了论断。


“会不会是迷奸?”有人跟着提出了不同看法。


“有这个可能。但是,卧室里有保险箱,如果钱真的是在保险箱里失窃,窃匪想要不惊动其他人,必须熟知密码才行。如果不是,那么……”


“神田由美绝对有问题。”其他警员也反应了过来。


“嗯,的确有问题。”泽田点点头,肯定了在场人员的推断,“再请求传唤。还有,院子里的车辙印立即拍照送去分析,那里也有可能是突破口。”

 楼主| 发表于 2017-4-28 20:28:35 | 显示全部楼层

15、


岛崎茧花的回乡之旅看来很成功。满面春风的她还给张俊辉带回了一份叫做南蛮果子的特产。礼尚往来,张俊辉也赶紧取出给她买的衣服作为回礼。


“阿喵,我也有礼物送给你哦。”张俊辉手上一抖,把一件鹅黄色的毛呢大衣展示开来,“锵锵锵,看这个怎么样?”


“哎呀,真漂亮。”岛崎两眼放光,接过就往身上试穿,“在哪里买的?”


这能不漂亮么。后世日剧里的印象告诉张俊辉,这种款式必定会在九十年代流行起来。占着这种便宜来选择衣服,又怎么会失手呢。


“百货商店。经过的时候发现这件大衣很漂亮,我就想啊,如果阿喵穿上会怎么样呢。现在一看,果然我的眼光是准确的。”


岛崎心里透着十分满意,在穿衣镜前雀跃着转了几圈,这才想起一个关键问题来,“多少钱买的?哎呀,不对,应该是要问你哪来钱买的?”


她平时给张俊辉的临时花销数目都不大,完全就是零用钱罢了。要买衣服的话,那点钱是远远不够的。


张俊辉装作很不好意思的样子,挠了挠头,“那个……,昨天跑去看了秋季赏。看见大家都在买马票,我也就跟着胡乱买了……”


“不是吧,然后你就中奖了?”岛崎果然上当。


“嘿嘿,我也没想到。现在都还觉得像在做梦一样。”张俊辉歪垂着头傻笑,表现得很憨厚。


“啊?真有这种好事。快告诉我,中了多少?”


“一百万。”张俊辉说得很忐忑,也不知道这个奖金数目会不会被怀疑。


“哇!这么多。阿辉你可真行。”岛崎发自内心地为张俊辉高兴,并没有对具体数字产生什么想法。虽然她外出竭尽全力周旋两天才到手三十五万。


不过在夜总会上班,生存下去的第一要务就是不能吃醋。这方面她倒看得挺开的,笑着憧憬道:“下个月开卖新年彩票,不如我也去买买看啰。”


“这个嘛……,你愿意就做好啦。”这个走向可不是张俊辉希望的。


好在岛崎并不是什么铁杆彩迷,随口说了一句后,还是把问题转到她最关心的事上来,“那么,这件衣服花了多少?”


“八……八万元。”张俊辉突然发现自己有些失策。有一百万却只给岛崎花八万买衣服,会不会让她觉得不受重视。想到这里他忙接着说道:“还买了首饰哦。”


“八万!”岛崎果然睁大了双眼。


这是在积蓄怒气值吗?拜托让暴风雨来得温柔一点。


张俊辉似乎看到一个泼妇形象即将在房中诞生,他赶紧沉腰缩背,做好了防守的打算。


“怎么会?”想象中的暴风骤雨并没有到来,岛崎只是跺了跺脚,“你竟然花了八万元!这太贵啦。”


还没从落差中把情绪转换过来,张俊辉就被岛崎一把抱住了,“太破费了,阿辉。你真是对我太好啦。爱死你了。”


“啊?”张俊辉不动声色地把手抽出来,拍了拍她的后背,“你为支撑我们俩人的生活付出那么多。这仅仅是我长久以来所期望回报的一点微不足道的部分罢了,希望你能喜欢。”


岛崎埋头在他怀里撒起娇来,“可是也太贵了。”


一般女人对一样东西仅仅说太贵,而不是挑其它毛病,就说明礼物送对了:她是真的喜欢。要是她不但说太贵,还要求去退掉,排除生活拮据的情况,这一般是家人的表现,或者是需要你努力把她变成家人的对象。


“我觉得是值得的。”张俊辉赶在岛崎动心思退货之前,也把岛崎紧紧抱起来,趁热打铁地说道:“对了,现在是不是该考虑搬家的问题了?这两天我都看见那晚的那个雅库扎在这附近转来转去,也不知道是不是还在打你的主意。”


“那家伙还在?”岛崎茧花大惊失色,“不是吧,果然真是冲我来的?虽然人家对容貌有一些自信,但是被那种人看上,这如论如何也不是什么开心的事。”


岛崎从张俊辉怀里挣脱出来,苦恼地揉着自己的头发,在房里没头没脑地转了一圈,还是发愁地转回来讨主意,“阿辉,你说怎么办?”


张俊辉忍住笑意,板起脸来很郑重地说道:“搬家!越快越好。”


“可是……”岛崎脸色显得有些挣扎。


“这次的奖金还剩下八十三万,就用于这次费用开支好了。”张俊辉上前再次搂住岛崎,“不要考虑那么多,你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这件事请尽快决定。”


“嗯。”岛崎用力地点了点头,“店里的阿春刚刚搬家不久。我去问问看,要是她原来住的地方还空着,我们就去租下来好了。”


“那就拜托你了。阿喵!”


“别这么说嘛,应该是我来感谢你这么为我考虑才对。你说,要我怎么感谢你呢,嗯?”岛崎的语调调皮起来,接着就把张俊辉推倒在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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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4-28 22:20:24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不错啊,继续加油
发表于 2017-4-29 20:12:10 | 显示全部楼层
西瓜皮哦 发表于 2017-4-28 20:19
我是基于以下考量来构思情节的:
主角作为后世穿越过去的人士,有关DNA在案件侦破中的重大作用应该是知道 ...

你的DNA不在对方的DNA库里,他拿着你的数据也没用啊

而且在犯罪现场留下DNA也不止劫色一种可能,你掉两根头发也留下证据了
 楼主| 发表于 2017-5-2 22:49:27 | 显示全部楼层
天才伟 发表于 2017-4-29 20:12
你的DNA不在对方的DNA库里,他拿着你的数据也没用啊

而且在犯罪现场留下DNA也不止劫色一种可能,你 ...

1、文中的日本没有DNA对比库,不代表将来也不会有啊。我们现在不是经常见新闻报道说:某某警方根据DNA线索破获了积年疑案,抓获了犯罪真凶之类的消息吗。可见数据总归是有用的,不在眼下,也会在将来起作用。
2、主角的设定是个谨慎性格,所以文中才有了换戴胶皮手套、头上套丝袜之类的举动。这点细节我还是考虑了滴。
 楼主| 发表于 2017-5-2 22:51:17 | 显示全部楼层

16、


床上男女的冲撞及呻吟喘息让房里充斥着十分淫靡的气息。就在节奏越来越激烈的时候,房间外有人敲了敲门,一个清脆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田中先生到了。”


房内的一切声音戛然而止。翻身坐起的男子伸手捡过一条白毛巾擦了擦汗,让刚刚还被挞伐的女子服侍着穿上了深色浴衣,遮住了满身狰狞的刺青。


等房里收拾妥当,男子这才昂首走了出去。


“坐吧,慎也。迫不得已选择了这个地方,还请你谅解。”走出房间的男子和气地开口,对外间等候的另外一位年纪偏大的中年男人示意坐到沙发谈话,转身又挥手斥退了侍立在一旁的上茶女子。


“哈伊”,年纪偏大的田中慎也立即从命,弯腰间完整展现出头部的稀疏来。


“那废物的情况怎么样,老实下来没有?”男子寒暄过后又恢复了面沉似水的旧貌,询问间语气森然。


“身体已经没有什么大碍,准备明天就安排人送回去。”田中不敢怠慢,立即禀报道:“警察署那边也处理妥当,不需要担心什么。”


“我知道了,多谢。”男子点了点头,沉默了片刻才缓缓问道:“对于良二那家伙的提议你怎么看?”


田中眼睛微不可查地一眯,把话说得滴水不漏,“唔,引入居良一家来掺和这件事,不得不说前田的想法是很好。但是这个举措能够瞒过警方和水森组多久,却是无法判断的事。毕竟居良一家也有渠道,最终还是会把事实传递出去。”


面沉似水的男子似乎厌倦了这种毫无意义的发言,摆了摆手,“你的意思也就是说,让居良一家搅合进来也有一时的好处?”


“哈伊”,田中拿眼睛仔细留神着男子,斟酌着说道:“原本我们在番士组的时候就和他们素来有隙,如今顶着关岳组分支的名义回来,他们对此有所反应也说得过去。这样一来应该可以麻痹一下水森组那边,方便今后的行动。”


见面沉似水男不满地摇着头,田中立即知道说错了话,便巧妙地把问题转寰了回去,“当然,这件事也不可能永远把居良一家蒙蔽下去。等他们明白过来,我们就可能需要面对两方的报复了。所以,对时间上要求很紧,还有组织的发展也要相应跟上。这些对眼下的我们而言,似乎有些要求过高。我想会长你已经发现了良二所提建议的局限,这件事还是按你的意思来办好了。”


会长重重地点了点头,带着一丝专断的语气,傲然地说道:“良二的想法绝对不可以采纳。我们力量还不够壮大,没必要再去招惹居良一家,所以把祸水栽赃到他们身上实在是下策。对付他们,还是应该从水森组手里把地盘抢回来再说。水森组既然用绑架来警告,我们就必须强硬还击回去,不然今后万难抬头。”


“哈伊。”田中立即见风使舵地转了口风,“原本我也是这么认为。在获知水森组准备购买浅井家的土地时,我们的反应就似乎有点过于轻淡了。本可以直接捅穿的,结果还用了绑架这种迂回手段,以致于在失败后招来水森组的报复。”


会长端起茶杯呷了一口,沉声说道:“那事没那么简单。如果绑架浅井家小姐不失败的话,的确算得上一招妙棋。良二安排了五个家伙去操办这件事居然还会失败,报告上来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等到光信这家伙去五反田,我就知道有问题了。”


“嗯?”田中没想到这当中还别有内情,眼中露出询问的神情来。


“怕那小子嘴巴不牢靠,浅井家的事就没有告诉他。”会长面对田中似乎也很尊重,细细地给他解释道:“结果第二天,这个不成器的东西就跑去了绑架浅井家的地方。现在回想起来,这件事就非常可疑。等我查出来是谁把这些事告诉他后,基本就能解释一切了。”


“那个……已经查出来了吗?”田中赔着小心地问道。


“嗯。”会长点点头,“是良二的手下。光信这废物还说是无意中听来的。哼!谁会大意到那个份上去。”


田中紧张起来,似乎明白了选择在这个地方会面的必要,跟着举手比划了一个手势,“那么,我们……”


“这么做只会让其他人失去忠诚。”会长摇了摇头否决了田中的想法,招手让他靠近,在他耳边低语起来:“所以我打算下次行动这么去做……”


田中脸上显出一丝惊容,但很快收敛了下去,听完授意后立即躬身告退,“明白了。我这就下去安排。”


会长点了点头,也没有继续留客的意思。等田中离开后,他才重重地扇手把眼前的茶杯甩飞了。清冽的破碎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听来非常刺耳。


***
17、


泽田勇人这几天心情非常不爽。案件在神田由美那里遇到了极大的阻力,再次传唤她仍然没什么结果,很快又被那边的律师把人保了出去。


经过分析,残留在西式寓所里的精液已经判明有五个人,四个A型、一个O型。再加上屋内剩下的避孕套包装盒,这个证据链已经充分证明绑架案发当晚在屋里发生过什么。神田由美和一伙人共处过是无可争辩的事实。


可是很诡异的是:神田由美在案发第二天一早就去医院做了妇科检查,而当时警察署这边还在为赤木光信的反复无常大为光火,怀疑的对象还没有确定到神田由美身上。


也就是说,神田由美未卜先知地知道了警方接下来的侦查方向。她似乎就等着警方上门,然后用毫无瑕疵的检查报告嘲讽回来。因为检验报告中显示,神田由美体内并没有检出避孕套残留物及精液成分,也就是说她身上并没有性行为发生的表征。这个结论,经过复查后也确定是真实的。至于有人提出清洗的因素,更是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排除。


神田的这个举动,反而让警方更加肯定她和案件有所关联。迷奸说之前就推翻了,现在又来了个无性行为的检验报告,简直让人头疼。结合院子外发现的烟头,泽田觉得这件事越来越让人迷惑了。


那上面能检出的血型什么都有,现在谁也不敢轻易断定,院子外边和屋里出现的五个血型是不是同一伙人。可是他们又出现在了一块,还有和绑架案强行靠拢的趋势,实在让人束手无策,也无法理解。


现在的问题就是,屋里的精斑是什么情况下留下来的,会不会还有其他女子在场?是否在这样的情况下,性趣盎然的犯罪分子顾不过来,就忽略掉了神田?


泽田的思维发散到异想天开的程度,随即又为自己的无稽感到好笑。神田由美人长得又不差,没道理犯罪分子单单放过她。


如果说她是团伙中头领的女人,不容别人染指;又或者说是强势的大姐大,喝退了其他人的蠢蠢欲动,这也说不通。这样的强力人物,怎么能够容忍手下在关键的地方和时间这么乱来。自取灭亡也没有这么低级的。还有一点,假如真是想引火烧身,神田由美也没必要急切地去医院做检查来避嫌。


整件事情就这点尤其想不通。简直就太没道理了嘛,这帮歹徒莫非单纯就为了消遣警察?这显然不太可能。而且篱笆上出现的白色假发也很莫名其妙。如果是不小心落下,犯罪分子很快就应该发现,然后收回去以免暴露痕迹;如果是有意放在那里,又有什么目的?


转移视线吗?这也太拙劣了,和整个案件的布局水平相差太多。


泽田手肘撑在桌上,低下头去用手掌使劲揉了揉太阳穴。他倒没觉得案件有多诡异,反而认为自己可能忽略掉了某些关键,以至于整个案件的线索看起来支离破碎的非常杂乱。


目黑会那边,那个“受害人”赤木光信回去就躲着再没露面过。最近东京地界的雅库扎们似乎也老实了起来,一时间也没什么大的动静。


而院子里出现的车辙印,鉴证课已经判明是一辆奔驰车留下的痕迹,现在就等排查车辆的人员回报情况。案件能否取得突破,这个方面居然成了很关键的一环,很多人在上面寄予了极大的期望。


案情侦查进入了怠倦期,泽田也没心情加班太晚。把桌上的资料胡乱收拾了一下,他就坐车回到了位于三田的住所。


泽田家里不但亮着灯,还有熟悉的味道传出,见此情景,他不喜反忧。在房前左右张望了一回,然后泽田才拿钥匙开了门,边脱鞋边抱怨起来:“怎么跑过来了?不是给你说过了嘛,不要再往我这边来。”


“你回来了。”屋里跳出一个清丽的女孩来,无视了他的抱怨,热情地笑着打招呼,“累坏了吧?我做了你最喜欢吃的料理哦。等你好半天,肚子都饿坏了。快点!现在就开饭啰。”


“谁给你说吃饭。”泽田语气更加不满,把脱下的外套重重地往沙发上一掼。


“又在乱扔”,清丽的女孩撅起了嘴巴,“我才收拾好房间的。”


“嘿诶,不要转移话题!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泽田像一只斗鸡一样凶狠地看向清丽的女孩。


“知道了,知道啦。”清丽女孩对凶狠目光完全免疫,浑不在意地回答道:“哥哥,你也太小心了嘛。我偶尔来一次有什么要紧的。”


“你懂什么!”泽田没好气地坐了下来,看着一旁的妹妹忙碌也没多少感激的意思,语气仍然硬邦邦的,“到底要我说多少次,你才能重视这件事?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成熟起来,多少能体会一下我的安排?”


因为听说搜查四课的同仁有家人被雅库扎伤害的事件发生,泽田在进入搜查四课前就做了周全的安排。他不但另外找了住所,断然把同住了多年的妹妹“赶”了出去,而且还把她的户籍给独立了出去。


这样就把他和妹妹能联系起来的地方减少了很多,至少能隔绝大多数不怀好意的探查。眼下雅库扎的活动嚣张,用这种方式来免去家庭的后顾之忧,也是以防万一。


自从泽田父母几年前出意外去世后,妹妹泽田奈绪就是他在世上唯一值得牵挂的亲人。他觉得,只要能保护妹妹,不论采取多么夸张的方式都是值得的。可是不知现实凶险的泽田奈绪依然孺慕难离,实在是让他伤透脑筋。


“给”,泽田奈绪笑嘻嘻地递来一杯倒满的啤酒,试图消去哥哥的怒气。“下次。我下次一定会体会哥哥的心意的。”


“下次?”要不是顾虑对隔壁邻居的影响,泽田勇人差不多要咆哮起来了。他把啤酒杯重重地往桌上一撴,鼻孔喷着粗气,视线直直地瞪着妹妹,完全没有在意啤酒泡沫的洒落。


“好啦好啦”,奈绪一看情形不对,眼珠一转,态度上立即顺从了哥哥,“对不起,没有下次了。快吃饭,你看菜都要凉啦。”

 楼主| 发表于 2017-5-2 22:52:15 | 显示全部楼层

18、


“首先祝贺哥哥成功晋升警部,干杯!”奈绪讨好地举起酒杯,“哥哥——,你多少也配合一下啦。”


泽田无奈地端起啤酒杯,“够了。你又不是小孩子,搞得那么夸张干什么。好好吃饭。”


“人家高兴嘛。”奈绪调皮地举手到额间行了一个礼。“哈伊,泽田警部。对了,从今往后就不能叫泽田刑事了,是吧?”


“真是幼稚。”泽田摇了摇头,决定只专注自己手中的酒杯。说来也奇怪,在面对妹妹时,泽田总是无法保持常有的冷静与理智,谈话节奏和内容很容易被她带偏,这种情况下还是保持沉默最保险。


是不是以前对她太过宠溺了?泽田不由得检讨起过往的行为来。


“哥哥,我今天碰到了以前的同学小南,她现在变得可漂亮了。”奈绪兴致很高,说着一些男人感兴趣的话题试图拉回泽田的注意力,“我还发现喔,她和哥哥有点夫妻相呢。要不要我介绍她给你认识?”


泽田对此不置可否,仍然埋头只顾着喝酒,心里思考着工作。


“哎呀,你有点反应行不行。哥哥?”奈绪伸手到泽田眼前晃来晃去。


“干什么?”泽田不耐烦地捉开了妹妹舞动的手,“我的事轮不到你来操心,还有什么话赶快说。”


“有兴趣了对不对?”奈绪歪头端详着泽田的脸,继续推销同伴,“她人是很温柔的,非常喜欢把家里弄得很有条理。我觉得她和脾气暴躁又不爱收拾的哥哥在一起,真的是绝配哟。这样我和她就可以经常住在一块聊天、逛街了。而且小南现在进了一所学校教书,工作稳定、受人尊敬,收入也很可观。羡慕得我都想去考教师执照了。”


“你话太多了。”泽田终于忍受不了奈绪的碎碎念,抬头否决道:“好好上你的班,东想西想的像什么话。”


“这是实话嘛。”奈绪的不满找到了宣泄口,立即气呼呼地接话:“本来就挣得不多,房租上还要开支一大笔。要是和哥哥住在一起,这部分起码也能省下来。真是搞不懂你。”


话题扯到自己的决策上,泽田顿时有些气短,弱弱地反驳道:“公司不是给了租房补贴吗?”


“那点钱能做什么,聊胜于无罢了。况且住在一起我还能经常收拾屋子。哪像你,才几天就把屋里搞得不像样了。”


“行了!这个话题到此为止,我的做法究竟对不对,以后你一定会理解的。”泽田板起脸来,用年长的权威终结同居议题,“而且我给你选择的地方距离公司也很近,你还抱怨什么。”


“我明白了!”奈绪声音抬高了好几个八度,冲着哥哥吼完,又委屈地抱怨起来:“不就是别让人知道你在搜查四课做警察吗。一个警部有什么好得意的,那人家警视总监岂不是要把家人藏到月亮上去了?”


见妹妹在气头上,虽然有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泽田也不敢去辩驳回来,便开始转移话题,“诶,我说你,不要管我怎么生活,也该考虑考虑自己了吧。你不是说有些同学高中一毕业就结婚了吗?”


奈绪冲他翻了一个白眼,没有接话。


泽田意外地发现自己在兄妹对话中居然掌握了主动,自然不肯放过这难得的好机会,“还没有男朋友?不是吧。长得这么漂亮,还是大学毕业,在公司里应该有人追求吧?”


奈绪白眼乱翻,筷子在碗里碰得叮当响。


“啊,我明白了。”泽田没有理会妹妹的动作,故作姿态地推理道:“一定是你脾气太臭。我早就提醒过你要改改这个毛病,对其他男人温柔一点多好。记得你从小就不招男孩子喜欢,这样不行,要懂得改变自己嘛。”


“小时候有男孩子找我玩,是谁把人赶跑的?”奈绪忍无可忍。


“啊哈哈,有这种事吗?”泽田厚着脸皮赶紧转移话题,“不说小时候的事了。那么,现在你也应该经常参加迪斯科舞会、卡拉OK之类的派对吧?”


“这个当然,谁像你那么老土。”奈绪显然看不惯生活枯燥的哥哥,继续挖苦道:“一天到晚就知道搜查、成天板着脸,说来说去都是这个案件那个案件,活得像个小老头似的。真是差劲透了。”


“哈伊,我是很土。”听妹妹说到案件,泽田倒是想起一件事来,打主意想知道女性角度是怎么看的,便开口问道:“那么,你们这些开放的男女聚在一起,比如说在派对上,会做那种事吗?”


“你说什么呀?”奈绪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那种事”,泽田放下啤酒杯,用右手食指塞往左手圈起的小圆洞里示意。


“哎呀,恶心死了!你怎么尽想这种事。”奈绪叫了起来,“变态!哥哥你是一个大变态。”


“我不是这个意思”,沉浸在案件分析中的泽田没料到妹妹的反应会这么大,额头有些见汗,“听我说,最近手里有个案子很古怪,那个女人和一伙人待在一起的结果怎么也想不通。所以想顺便问问你的想法。”


“变态!”奈绪身子往后退缩,有些夸张地避开哥哥,“谁会那么做?你怎么能问我这种事。太下流了。”


“喂,你这算什么,反应也太过分了吧?”泽田抱起胳膊来,不满意地看着妹妹说道:“你又不是什么小孩子,又有什么不能问的。莫非你还是处女?”


“啊——”,奈绪立即把身下的坐垫朝哥哥扔了过去,“你还说。你这个变态!”


“不是吧?”泽田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垫子,赶紧安慰暴走的妹妹,“对不起,对不起。你放心。就算是处女也没什么,我不会到处乱说的。”


“吃饱了。”奈绪蹭地站了起来,眼中有泪花泛起,“咚咚”地跑着收拾了提包、外套,转身就往屋外冲去,“哥哥你真是变态!变态!我再也不来这里了。”


房门“嘭”地一声狠狠关上,一直处在呆愣状态的泽田才有所反应。他缓缓放下手里的坐垫,听着屋外逐渐远离的脚步声,陷入了郁闷之中。


这回看起来好像是达到断绝她来往的目的了,只可惜是以近乎吵架的方式。唉,女人就是这么不可理喻。到底哪里得罪她了?


***
19、


因为恐惧雅库扎的纠缠,岛崎茧花对租房一事非常积极。查明她店里同事阿春曾经住过的地方还没有被租出去,就火速联系了中介,又找好了担保,仅仅花了四天时间就搞定了搬家换房的“浩大工程”。


新的住处位于涩谷区西原,距离小田急电铁“代代木上原”站大约六分钟的地方。房子也不大,卧室、客厅还有厨卫空间加起来恐怕还没有二十平米,用日本人的单位来表达,就是十二叠不到的面积。不过因为地上铺了木地板,所以相对五反田那边的房租也没便宜多少。


如果不是为了躲避雅库扎,张俊辉也不想搬家。五反田那边的房子其实还不错,在春季的时候还可以观赏目黑川河边的樱花。到了西原这边,就只有密密麻麻的房屋和弯弯曲曲的狭窄小巷。


为了防止秘密暴露,搬家前后的收拾整理工作张俊辉都一力承担了下来,理由是岛崎晚间工作很辛苦,全部没让她插手。这个举动意外地把岛崎的好感刷上去不少。她表达善意的方式,就是张俊辉在沟里种藕的时间因此而大大增加。


把岛崎伺候着送出了门,张俊辉拧腰活动了一下身体,带上换洗衣服,又把屋里积累下来的脏衣服胡乱打了个包,出门就往北边的一个公共浴室走去。他们的新住所还没开通瓦斯气,要洗澡暂时只能在外边解决,而且浴室旁边就有个投币洗衣店,对偷懒人士来说是个很贴心的安排。


其实车站旁边也有一个浴室加洗衣店的地方。不过那里隔着不远就有一个警察派出所,很容易碰上巡逻的警察。张俊辉怕惹来麻烦,情愿多走两三分钟去北边的商店街。


在浴池里舒舒服服泡了约莫半个小时,张俊辉才慢吞吞地爬出来。因为有习武健身的习惯,他知道长时间泡澡对身体并不好,尽管在冬天这是个非常难以抵御的诱惑。拎着一大袋脏衣服,张俊辉两三步便拐进了旁边的投币洗衣店。


店里已经有一位男子等候在那里,见了他进来忙弯腰打了个招呼:“晚上好。”


“晚上好。”张俊辉还敬后随意打量了一下。那男子身子有点佝偻,头发花白,酱油色的面上一脸倦容,大约四五十岁的样子。粗短的身材颇为壮硕,大概是从事体力劳动的一员。


“那个,小哥……”,见张俊辉投币进去开始洗衣,那个老男子在一边吞吞吐吐起来,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等到吸引了张俊辉侧头注意,老男子脸上勉强堆出笑容来,点头哈腰地说道:“诶,小哥,那个……,能借你两百元吗?刚才出门太急,忘记带钱来了。”


“哦”,这点数目张俊辉倒不怎么抗拒。他从兜里取出钱夹子掏出几枚硬币,“两百元吗?给。”


“非常感谢”,老男子飞快地弯腰行礼,“这钱待会就还给你。”


“算啦,你不必放在心上。”张俊辉挥挥手,不在意地把钱夹子收了起来。新到一个地方,他在意的是和土著尽快融洽相处,计较那点小钱没有任何意义。


“应该的,应该的。”老男子继续坚持着。


这种没营养的对话继续下去也只是乏味的拉锯战,张俊辉懒得继续和老男子客套,低头就把衣服放进一台空闲的洗衣机。他正要投币的时候,才反应过来旁边一点动静都没有,也不知道老男子为什么还没开始洗衣。


张俊辉扭头的瞬间就觉得眼前一黑,吓得立即一个下蹲,可还是没来得及躲掉。等眼睛扫过老男子脸上扭曲的表情时,他额头上已经被重重地刮了一下。


“你在干什么?”见老男子还在继续挥动手上的凶器,张俊辉又惊又怒,连忙跳起来避开,这才看清老男子手里拿的原来是供人坐下休息的折叠椅。


洗衣房中央有一张供人整理衣物的工作台,把房间面积占去了很大一部分,仅仅在四周留下能让人错身而过的空间。在狭窄的空间腾挪转身自然很吃力,张俊辉躲了两下,不由得高声叫了起来。“住手!混蛋。住手!”


可惜老男子脸上表情狰狞,一点停手的意愿都没有,依旧把手里的椅子抡得呼呼作响。


左躲右闪的张俊辉有些郁闷。他在想今年是不是太过流年不利,莫名其妙来到日本做性奴就不说了,连抢劫都要打批发是要搞哪样?这三五天不时来一下,还让不让人开心地混日子了?


难道老子的模样一看就是好欺负的?妈的,老虎不发威你还真当我是病猫吗?


想到这里张俊辉心里一横,迎上去劈手荡开了椅子,顺势粘上老男子的胳膊,随即滑手抓住对方的手腕反扭回来,插过去的脚上也跟着发力,用膝盖一别,“嘭”地一声将老男子放倒。


“混蛋,你到底想干什么?”张俊辉用左手和双腿把老男子紧紧地锁在地上,右手扯起他的头发就骂道。


扭动了几下也没法挣脱,老男子这才告饶了起来,“对不起!对不起,请原谅我。请原谅我啊,都是一时鬼迷心窍才犯下这种错。”


老男子越说越激动,捶地悔罪的同时几乎要涕泪交加起来,“都是我糊涂啊,为什么要进扒金哥店啊。呜呜呜——,上个月的工资全输光了,我该怎么办啊。孩子他妈又没有工作,家里还有一个上学的女儿啊,这日子可怎么过呀。”


张俊辉冷冷地看着老男子表演了一会,直到悔过的内容开始重复后才狠狠出声,“吵死了!不想死就给我住嘴。”


闹剧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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